第69章 恬不知耻-《红楼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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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宅,主屋。
沐浴罢,秦可卿温柔的替他更衣。
想起昨晚的事,他正欲开口,却听可卿说闲话似的说道:“夫君,我今儿让尤二姐搬进了西厢房,尤三姐仍在碧竹居与她母亲作伴。”
见柳湘莲微怔,她又解释道:“我知夫君曾许诺她们独住一院,只是这样一来岂不生疏了?家里也没几口人,住在一起热闹些,等添了人口再分出去另院居住不迟。”
先斩后奏,安排的明明白白。
柳湘莲醒悟过来:这是在提醒他妻妾尊卑之分。
他原对封建家族的礼数不甚明了,妻妾如何相处更不清楚,毕竟原主自幼孤儿,未曾耳闻目。
不过,他也知道,贾政的周、赵二位姨娘都居住在王夫人院里,日间也要在旁伺候如丫鬟,以明尊卑之序。
他又不是皇帝,难道还想搞什么三宫六院轮换翻牌子?
此时回过味儿来,秦可卿是要趁新婚,先下手为强办定此事。
他对此无所谓,轻轻揽上腰肢。
“内宅之事,自然听夫人的。”
秦可卿虽装作不在意,难免有几分紧张,听到他同意,方松了口气,面上笑容如花,又说道:“明儿是归宁之期,夫君……”
“无妨,明儿我去衙门点个卯就回,也不是什么正经官儿。”
秦可卿眸中带着忧色,低语嗔道:“什么不是正经官儿!你新官上任三把火,头把就烧到自家身上!”
“咦?你派了眼线跟我?”
“又胡说,哪里需要派眼线?乱嚼舌的多了去了,谁还没耳朵呢!”
“好了,我只是随口说说,外事无需你操心,你还是操心今晚如何让夫君畅意吧……”
……
次日,户部。
户部主管天下钱粮,其实此前的工作甚是轻松,无非是核对文书而已,许多人挂个名领俸禄,都不用坐衙。永隆帝是个工作狂,督促严格,六部就在眼皮子底下,不得不紧起来。
柳湘莲到了衙门,想告个假就回去,却有人来通知他过去议事。
能议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是为戏捐如何征收,看来诸位大佬比他还急。
议事大厅内,尚书顾克贞、督饷侍郎王泽业、主事周瀚并几位同僚在座。
柳湘莲起床后晨练那会儿,顾尚书和王侍郎正参加早朝呢,是以都面现倦色。
本可稍作休憩再处理公事,户部又不用开门办案,可皇帝不仅批了题本,还特意在早朝上宣布此事,要户部尽快拟出征收细则来。
与以往众志成城反对加征商税不同,大多数官员都当作是听笑话——想收百万戏捐,简直白日做梦!
顾、王二位差不多也是同样的心思,广和楼毕竟是特例,柳湘莲是大股东,有一言决之的实力,他既同意,收税不成问题。可其他的呢?
一方面不能对作为演出场地的茶园茶馆收税——他们要缴纳门摊税还有各类杂税和摊派,都是地方收入,户部岂能横插一脚?
另一方面,也别想对戏班收税,不是阻力大,而是投入产出比太差,要耗费多少人力?最后又能收到几个钱?按照票价征收看似理想,放眼全国只广和楼独一份!
皇帝的确是批复征收戏捐,户部却不知该如何执行。
稍稍商议过后,得出结论——此事非柳湘莲亲自操办不可。
这次柳湘莲进来后,待遇较上次有所提高,命他在下首末位坐了,奉茶。
顾尚书稳坐如山,风雨难动。
王侍郎主动问道:“柳照磨,你的题本陛下已经批准,今日早朝特意公之于众,命你全权办理,按照规矩,需制定征收细则,不知你是什么想法?准备如何征收?”
柳湘莲神色淡然,反问道:“诸位大人的意思呢?”
上司问话,哪儿有下属反问的道理?此子好生无礼!
王泽业略有不满,望向尚书大人,对方老神在在,端着茶盏慢慢啜饮,似未听到。
压住心头恼火,王侍郎沉声道:“柳照磨,本官知你对区区八品之职不在意,巴不得被罢免。但既然皇命在身,做臣子的只能勉力承担。你敢作此提议,定早有成算,何必藏拙?不妨直言。”
柳湘莲也非没事儿找事,听他都这么说了,也不再拿捏,说道:“征收戏捐,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只看以何种方式收取。
倘若和其他杂税一样任地方来收,不用卑职说,诸位也该知道,不但收不上什么钱来,还会弄得乌烟瘴气,让普通伶人生活艰难。到时定然惹来无数骂名,说不得还会有专门咒骂卑职这个罪魁祸首的戏本子出来。”
“当”的一声,顾尚书将手中茶盏往桌上一顿,沉声喝道:“不要再卖关子!如今谁不知你称戏捐可年入百万两?若是办不到,就是欺君大罪,罪在不赦!”
柳湘莲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并不急于反驳。
见氛围有些紧张,不是谈事的节奏,王侍郎忙对柳湘莲道:“这些情况我们自然是知道的,你且说你的主意!“
柳湘莲环顾众人,扬声道:“卑职的主意很简单——戏捐由户部直管!设‘筹饷处’专司筹饷事宜。不仅是戏捐,今后一切赋税革新事宜,都由筹饷处主办。卑职不才,自荐担任筹饷处主官!”
众人目瞪口呆,俱觉无语——哪有这样明目张胆求官的?朝廷机构岂是你说设就设的!
想到他本非科举正途,乃是恩荫得官,不学无术嚣张狂妄也在所难免,就不与之计较,而是细想其中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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