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源自于本钱，出身、军中的职务、凤凰族的强大后台，让辰羽能够肆无忌惮地对除了景华，谁都帮不了她的凌欢毫无顾忌地打压。

    只是堂堂上仙，还是凤凰族地位超然的火凤凰、未来的一族之主，做出这样的事情，哪怕他现在只有两万岁，也未免失了风度，在凌欢的眼中，更是幼稚至极。

    一步不退，看似轻蔑地抬头看向辰羽的偏于赤色的眼眸，凌欢慢条斯理地说话。

    “有理不在声高，我的所作所为是否合规矩，上仙您比我更清楚。本上仙不比景华那般好脾气，还望您适可而止。火凤凰而已，我凌欢，还是得罪得起的。”

    伴随着古井无波的神情的轻蔑语气丝毫不加掩饰，清清楚楚地印刻在辰羽的眼中。

    “不关九天云海，无关凤凰山脉。不过，说真的，你不过是一个仗着凤凰族记载荫蔽的图腾，一个被捧上神坛的吉祥物。我连死都不怕，还能在乎你和辰煌上神这种堪称可笑的手段？”

    神军之中，论起好人缘，头一个想到的自然是景华上仙，龙神之子傲然却无骄纵之气，比起辰羽上仙，果然是云泥之别的云。

    辰羽上仙其实也不差，就是他太嚣张了点，在尚无利益冲突的情况下都搞得不少人抑郁至极，却也因为凤凰王的缘故，只是敢怒不敢言。

    人间俗语有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如果说辰羽上仙是那横的，凌欢上仙就是那不要命的。窝里横的和玩命的，哪个更嚣张一目了然。

    辰羽怒不可遏，新仇旧恨加上潜意识中的敌意令他在一怒之下拿出了九离琴，却在真真切切看到凌欢一瞬间变成蓝色的眼眸之时生生停了下来。

    仇恨、悲伤、愤怒，还有格外怪异的平静，同时出现在一起，交织杂糅。

    然而，这些都无法触动到辰羽。

    真正令他触动的，是凌欢周身每一丝冰寒神力都在散发着只笼罩着他一个人的杀意，一种宿敌一般的不死不休，就像他最开始看见凌欢的那样，是源自灵魂的想要杀死对方。在这份杀意之下，又隐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与牵绊。

    如同冰与火，势必不能共存，即便是被后来被命名的玄寒天冰和凤凰真火这两个冰与火的极端，也注定会不死不休。

    不是一方压倒另一方，就是同归于尽。就算有第三种答案，也只是一种疯狂的设想。

    极端的对立，如同生与死之间永远不可割裂的相斥又不可分割。

    凌欢抬手，把碍眼的上古法器九离琴信手推到一边，昂首离去。空气中远远传来凌欢的声音，不仅是辰羽听到了，连带着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们，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凤凰王无后，辰羽上仙可得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

    三百岁在神族，和人间刚出生几天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以此等幼龄扛过九九八十一道九天神雷的至高雷劫飞升上仙，无数次从修罗路禁区中走出来，在死亡陨落的刀尖之上厮杀多年，凌欢早就已经无坚不摧了。

    光杆司令什么的，她完全不在乎，按时辰到了校场。相比于别的将领或多或少都有几个兵的状况，面对着空荡荡的地面，凌欢显得格外可怜。

    别人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凌欢都能猜到，她却完全不管。自顾自地闭上眼睛，周身法力非常不稳定的波动着，没人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