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子欲养-《我怎么又隐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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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老爷讪笑着:“夫人说的是,芳华楼这一次定然是这个月的最后一次了。”

    柳夫人无意道:“最不最后一次的,可不是我就能拦着的。就盼着老爷的腿好清了之后,能会飞就再好不过了。省得每次应了王家后又感叹来不及去张家了,要不就是叹息清明寺的庙会与高家庄的集会不可兼行。每次我都替老爷愁得慌,太替您可惜不会分身术了。”说到这里,柳夫人神色似乎极为为柳老爷可惜,“老爷这些年去了这么多地方,交了那么多朋友,就没有一位能为您解忧的吗?”

    柳老爷开始时很是心虚讪讪,听着听着不由乐了起来:“夫人还是这么风趣。”

    柳夫人瞪他一眼,开始食不言。

    柳老爷清清喉咙:“我定当不辱使命,好好将荣先生的事问出来。”

    吃了饭,柳老爷顾不得歇息,特意和柳夫人打了招呼,立马去了梨院。这两年府中添了不少下人,宋先生喜静,孩子们又在这里读书上课,整个梨院便没有留人,柳夫人只吩咐每日定时让人来扫洒庭院即可。

    荣尤简没有旁的爱好,也不喜与人四处闲晃游玩。晨起读书,晚上早早熄灯就寝,很少会有午歇的时候。柳老爷来的时候他正好在为明日的课程备课。

    见柳老爷这个时候过来,荣尤简很是不解。

    柳老爷进来后,漫无目的地与他扯了许久。柳老爷出外多年,见多识广,竟与荣尤简二人相谈甚欢。

    “正是如此,我与荣弟才会一见如故,有了如今的缘分。”柳老爷喟然,“今日小女与我说了你的事,神色中满是忧色。我本欲同你旁敲侧击,暗暗观察的。只是你我二人不应如此外道,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实当与我讲上一讲。”

    荣尤简本欲长揖致谢,话到嘴边,不禁泄气坐下。柳老爷对他肝胆相照,又有知遇帮扶之恩,他那些客套话确实不当讲。

    缓了片刻,对于那些不愿为外人道的腌臜事,荣尤简尽量平声静气地娓娓道来。

    以前的事他不愿多说,着重讲了这回的事。这次的科举考试他没去,兄嫂终于按捺不住了,于吵吵闹闹中终是分了家。

    荣尤简实诚,也感念家里这么多年供他读书不容易,对兄嫂的指责很是愧疚,便把这些年柳家硬塞给他的束脩并节气银子都拿了出来,只把双亲换出来,不让二老再带伤在田间劳作。

    荣尤简的爹荣二,年初犁地时摔了一跤,心急春耕,又怕歇着引儿媳白眼闹气,直忍着田里事都了了才倒下。荣二终日忙碌于田间都无法忍受家里日日上演的闹剧,更何况荣尤简的娘钱氏。农忙时荣二是田里的主要劳动力,农闲时还能编篮子扫帚之类的物件换钱,好歹有几分清净可享,钱氏受气时他也能呵斥两句。等到他倒下了,不到半月儿子儿媳竟都不愿意他们老夫妻在家里吃“闲饭”了。

    柳老爷对荣家的事没有过多评价,他一个外人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只问他既然把双亲都接出来了,是否安置妥当了。

    荣尤简面有难色:“暂时将爹娘安置在堂伯家了,只是……”

    柳老爷关切地问:“荣老弟,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出来。”柳老爷心里有猜测,方才荣尤简才说了把银子都给了兄嫂,父母双亲已然有了安置之地却面露为难之色,想必是安置的人家不相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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