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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的思绪在这一刻不断翻涌,诸多念想迅速浮现。
“郜峰没有子嗣,将郜顺当成了亲儿子一样对待,而在郜峰感到危机后,还曾回过家,他是有一定概率,将秘密透露给家里唯一继承人的郜顺的,所以郜峰死后,郜顺可能就是唯一知晓秘密的人。”
“故此……马远选择郜顺,将郜顺当成替罪羊,想要最后拿郜顺出去顶罪,恐怕打的就是灭口的主意。”
“他们没有直接杀郜峰,可能是怕杀了郜峰后,会有人专门调查郜峰,从而发现他们的秘密,所以他们选择诬陷郜峰,以谁都挑不出毛病的方式用律法将其杀死……而他们没有选择直接灭口郜顺,恐怕也是这个原因,只有让官府定罪,才能不让任何人对他们的死感到怀疑,才能确保真正的万无一失!”
原本林枫就在考虑,郜顺会被马远选上,究竟是巧合,还是必然。
现在看来,就如同驿站的仆从弑主案一样,这次的王俭被杀案,极大概率郜顺就与他的叔叔郜峰一样,是早就被选中要被卷入其中,且不得不死的!
林枫缓缓吐出一口气,虽然这一切还是推断,可综合自己目前得到的线索,这种情况的概率是最大的,至于究竟是否真的如此,就看自己对郜峰的调查结果如何了。
“那郜峰死之前,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然后赵十五和赵斜阳就分别带着一个人离开,林枫面前只剩下最后一人。
看着两人脸上的疲惫之色,林枫想了想,旋即笑道:“没错,可以回去休息了。”
郜峰没有受刺激,没有表现的更加癫狂,前一刻还好好吃饭,下一刻就摔碎了碗自尽……就算是精神病人,都比他的行为有逻辑,所以一定是不为人知的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赵斜阳认真记下后,拱手道:“林寺正放心,下官一定将所有情报打探的清清楚楚。”
“所以,在他因某种原因而不得不自尽之前,他专门留下这样的血字……恐怕,另有目的!这目的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针对王俭那么简单。”
他看向赵斜阳,道:“斜阳,明天一早你骑快马,去一趟郜峰所在的驿站,去那里为我打听一些信息。”
“没有其他人?”
赵斜阳也期待的看向林枫,他们辛苦赶路,回来后又马不停蹄的查案,查完案又来到大牢审案,身体与精神早已到了极限。
“你在听到郜峰惨叫后,抬起头向郜峰看去,那时郜峰已经在自尽了?”林枫继续询问。
“没错,他晚上死的,下午还骂人了呢。”
林枫视线闪烁,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林枫眼眸眯起,王俭所问的问题,正是他也想知道的。
“没错,下官刚刚说了,当时我们正在派饭,他们接到饭后都在狼吞虎咽的吃饭,注意力都在饭上,并未乱看,所以也就没有注意郜峰在做什么。”
这人忙摇头:“他每天除了喊冤就是骂王少卿,除此之外就没干别的事,没什么不对劲的。”
林枫微微点头,下午还一切如常,这意味着郜峰出现问题,很可能是在那之后。
片刻后,他继续开口:“整个过程,郜峰附近都只有他自己吗?没有其他人?”
看你黑心与红心……郜顺的理解,是他的叔叔憎恨王俭,想要掏出王俭的心看看是黑还是红,为此郜顺直接挖出了王俭的心脏!
可如果,不是这样呢?
如果郜峰的意思……是他自己的心呢?
其他犯人抬起头就能看到郜峰,如此看来……郜峰确实是自尽的,而非是其他人杀了人伪装自尽。
狱掾点头:“没错,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郜峰已经躺在血泊之中了。”
“不过……”
接着,林枫就将自己所需要的驿站入住人员信息,以及郜峰在驿站是否有表现异常之类事,详细告诉了赵斜阳。
这人连忙点头。
“而血字写在凹凸不平的地方,没法完全被擦除……说明他不希望这些血字被除掉,他希望有人只要来到这里,就能看到他留下的血字!”
“没有……傍晚给他放饭时,他还很正常的吃着,谁知我们刚走没多久,就听其他犯人喊有人死了,然后等我们跑过去时,郜峰就已经摔破了碗,用碗的碎片自尽了。”
“你是怎么回答的?”林枫继续询问。
“郜峰愤怒之下,骂王俭和他们是一丘之貉,是一伙的……这个‘他们’,可能就是郜峰对郜顺说出遗言的危机来源,所以……”
林枫沉吟片刻,道:“也就是说,你看向郜峰时,他已经将自己自虐的满是伤口了,已经到了最后的致命一击了?”
赵斜阳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憨厚的赵十五,竟然能说出这等言不由心的话,果然是近朱者赤吗……他瞥了林枫一眼。
也许问题,就在血字的表面……
林枫从怀中取出卷宗,看着卷宗里清晰记载的血字内容:若有来生报仇日,看你黑心与红心!冤!冤!冤!
如果不是针对王俭,那这句话,还能如何理解?
狱掾连忙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林枫走了进去。
狱掾不敢耽搁,连忙伸出手为林枫引路:“林寺正这边请。”
前面那般痛苦,都没有发出痛呼声,却在最后致命一击之前发出惨叫引来其他人的注意……林枫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
狱掾连忙点头:“下官明白。”
狱掾的声音忽然响起:“你要找的人来了。”
狱掾想了想,说道:“只有他的亲人。”
林枫听着狱掾的话,回想着卷宗对郜峰最后的记载,与狱掾所说确实一致。
林枫微微颔首,一边走,他一边状似随意道:“你可知王少卿为何忽然询问郜峰的事?那个时候郜峰不是都已经死了,他怎么对一个死了的从犯还有了兴趣?”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早已经被清理一遍,除了模糊的血迹再无任何原本线索留存的牢房,道:“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了,走吧。”
几人离开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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