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收网 一口唾沫淬在武建设脸上,拂袖而……-《九零之读心神探》


    第(1/3)页

    周如兰敲门进屋。

    汪晓泉看到是她,    和蔼招呼:“如兰来了?坐坐坐。”

    周如兰没有坐,明眸圆睁,兴致盎然地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

    “武建设,    你不是人——”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武建设被一个打扮土气的中年女子一把揪住,向来讲究仪容的他衣领被扯得乱七八糟,    头发也散乱着,脸颊上沾着对方口水,整个人看着狼狈不堪。

    看到周如兰走进来,汪晓泉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招呼她坐,    向来要面子的武建设一张脸阴沉得像砚台一样,    只要有一滴水就能磨出一堆墨来。

    武建设力气比柳福妹大,身手比她要好,按理说根本不可能被这个农村妇女追着打骂。无奈这是在汪晓泉办公室,    武建设顾及个人形象,    不敢动手。偏偏柳福妹得理不饶人,    难听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倒,    听得武建设心头火起。

    柳福妹咬着牙骂了一顿武建设,    心里头的憋屈散了不少,    叉着腰站在一旁,    依旧恶狠狠地盯着武建设,嘴里骂道:“孟伟救了你的命,你就这样报恩?抱了我家二毛回家,    连地址、电话、联系方式都不留,    你这是存了心要抢我家孩子啊,你没良心,你要天打雷劈,    不得好死!你生儿子没屁.眼,你烂穿了肠子烂穿了心,你就算了死了也得下油锅被阎王爷打!”

    孟田生拉了拉母亲的衣角,示意她差不多得了。

    被儿子拉了一把,柳福妹这才闭上嘴,四下看了看。

    副厅级干部的办公室,装饰得简洁大方,洁白的墙壁、青灰瓷砖地面、厚重的实木家俱,比乡下那寒酸的老屋漂亮太多。

    看一眼办公室里靠墙摆放、刷着深棕色油漆的双人木沙发,柳福妹屁股蹭到沙发边沿,慢慢坐下。

    孟田生挨着母亲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看一眼汪晓泉,再一看武建设,心里七上八下。

    天前,几名警察找到老家,详细询问当年把弟弟送走的事情,并指点说到省公安厅找一个姓汪的领导,就能帮他找回弟弟。现在汪领导就在办公桌后边坐着,带走自己弟弟的武建设也坐在自己眼前,他们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公道!

    好不容易柳福妹消停了,武建设沉着脸训斥周如兰:“你来做什么?回医院陪你妈去!”

    周如兰无视武建设越来越难看的脸,转过头看着柳福妹母子。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痛快地骂武建设,周如兰恨不得为她鼓掌。有时候,身份与修养反而会成为一种禁锢,让她没办法骂出难听的话。

    周如兰冲柳福妹笑了笑:“阿姨你好,你就是我弟弟的亲生母亲?”

    周如兰身材高挑、眉眼秀美,身穿米色短袖衬衫,一条军绿色长裤,虽然右手吊着绷带,但难掩其英气勃发,气度高雅。

    柳福妹心性耿直,不怕恶人,却受不得半点善念,看到如此出色的城里姑娘面对自己态度谦和有礼,尊敬地唤一声阿姨,柳福妹没了刚才面对武建设的凶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你好,我是柳福妹。我家二毛,是你弟弟?你是武领导的姑娘?”

    周如兰点点头,右手被绑着绷带纱布行动不便,她伸出完好的左手虚虚扶了柳福妹一把,微笑道:“你好,我是周如兰。”

    柳福妹愣了一下,周?武建设的女儿不姓武?她初来乍到不清楚内情,只是陪笑点头:“你好,你好。”又赶紧把孟田生拉了起来,“这是我大儿,和二毛是双生子,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这么多年不见,不知道二毛长高了吗?长变了没?”

    孟田生对眼前这个笑容温柔的周如兰印象很好,不过他说话口音重,初来星市不敢乱讲话,只闷闷地叫了一声:“姐。”

    周如兰认真看着孟田生,从这张黑瘦少年的脸上,丝毫寻找不到与武如烈相像的地方。说他和武如烈是双生子?谁信!

    根本不需要亲子鉴定,这张脸就是实锤。

    周如兰转过头,与汪晓泉目光对视,汪晓泉道:“我已经派人去接武如烈过来,让他们见了面之后再说吧。”

    武建设坐在单人沙发上,整理着衣领,眉毛紧皱,心里头一片混乱。他行事向来有章有法、步步为营,可是柳福妹母子的到来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周如兰质疑他与如烈的关系,他可以拿出亲子鉴定;

    汪晓泉怀疑苗慧自杀有他的手笔,他早已准备好病历与医院化验单;

    周如兰碍事,他派出有把柄在他手上的柯之卉开车行凶,即使抓到也绝对不敢走漏半点风声;

    从一个小小刑警走到现在,踩过多少血肉上来,武建设一颗心冷硬似铁。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可是,武建设万万没有想到,某一天会有个农村泼妇,跪在省厅门口,当着千人万众的面,上演一出寻亲的戏码。

    “报告!”

    随着这一声报告,武建设的心提了起来。

    身穿校服的武如烈被身穿制服的公安干警领了进来。

    浓眉大眼的武如烈跑到父亲身边,抿着唇问:“爸,怎么回事?我还在早自习呢。”

    听到这一声“爸”,武建设还没开口说话,柳福妹已经激动地扑了过去,一把攀住武如烈的胳膊:“二毛!二毛!我是妈妈……”

    武如烈甩开她的手,嫌弃地后退两步,躲到武建设身后,警惕地看着这个农村妇人:“你是谁?”

    周如兰冷冷地说:“据说,她是你的亲生母亲。”说完这句话,周如兰仔细观察着武如烈的反应。

    武如烈的瞳孔陡然一缩,嘴角微歪,双手交叉置于胸前,一脸的抗拒。正值变声期的他,声音像鸭子一样:“我不认得你!”

    柳福妹被他眼中的嫌弃刺痛,没有再往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襁褓之中便被迫分离的儿子。

    越看,她越心慌;越看,她越害怕。

    “不对,不对,这不是我儿子——”

    柳福妹突然尖叫起来,扑向武建设。

    武建设坐在沙发上,一个避让不及,被柳福妹一把薅住头发,狼狈不堪。

    柳福妹是农村女人,打架不是指甲就是牙齿,这一爪子下去,毫不留情,武建设被扯下一片头皮,痛不可抑,猛地起身,卸下她的力道,怒目圆睁:“柳福妹,你!”

    妈的,给脸不要脸!如果她不是孟伟的妻子,如果她不是在省厅门口就亮出身份,如果不是因为在汪晓泉的办公室,武建设已派人把她悄悄处理掉。

    一个无权无势的乡下女人,一个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乡下小子,死了就死了,有谁敢为他们申冤?

    偏偏她来得太快、行事太过高调,死死抠住战友遗孤这四个字,上来就找他要儿子,占据舆论至高点,武建设根本来不及布置,可恨!

    汪晓泉在心中暗赞一声公安局的同志们干得漂亮!咳嗽一声,轻飘飘提醒了一句:“柳福妹同志,请你克制情绪。”

    柳福妹号啕起来,又是一爪子呼了上去:“他不是我的二毛,他不是我的二毛,把我儿子还给我!还给我!姓武的,你把儿子还给我!”

    武建设的脸颊被她尖利的指甲划过,顿时出现道血印。血珠子涌出来,武建设只觉得脸上刺痛无比,以为自己破了相,哪里还能忍得住,双手一错,便要出手。

    孟田生像只小豹子一样冲上来,一头顶在武建设的肚子。借着冲劲将武建设撞出一米远,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

    武如烈反应过来,伸手想要推搡孟田生,却被做惯农活力气大的孟田生推倒:“你不是我弟弟,滚!”

    武如烈跌在武建设身上,父子俩滚成一团。武建设的腰正被武如烈坐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差点没哀号出声。

    孟田生双拳紧握,居高临下看着武建设与武如烈,眼睛里满是怒火:“把我弟弟还回来!你们是坏人!”

    周如兰故意对柳福妹说:“如烈抱回来的时候,还是个胖嘟嘟、粉嫩嫩的奶娃娃。我爸说他是战友遗孤,家里养不了只好抱回来抚养。好在我妈心善,把他养到现在。如果你是孟伟的妻子,那如烈就是你儿子。”

    柳福妹哭得更大声:“不对不对,我二毛当时饿得皮包骨头,又黄又瘦,怎么可能胖嘟嘟、粉嫩嫩?姓武的,你把我家二毛藏哪里去了?你这个骗子!”

    武建设一时语塞。

    当时自己只想着李代桃僵,把亲生骨肉养在身边,哪里顾得上留意两个孩子是白是黑、是胖是瘦?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当面对质这一幕!

    武建设忽视了一个母亲的执着。

    柳福妹陡然凑近武如烈脸庞,扒拉他的耳朵瞅了一眼,哭诉道:“他不是我儿子。我家二毛的右边耳朵那里长了小黑痣,和大毛一模一样。你们看,你们看——”

    孟田生听话地侧过头,右边耳朵的耳垂处,的确长了一颗黑痣,远看着像女孩子戴的黑色耳钉。

    柳福妹确认过武如烈不是自己儿子之后,疯了一样再一次扑向武建设,双手在空中挥舞,大叫大喊起来:“你把二毛还给我!你是不是把他害了?你从哪里弄来这么个野种?”

    野种二字令武建设心头火起,他行伍出身,反应迅速,一把控住柳福妹双手,将她狠命一推:“你闹够了没有?!”

    柳福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眼前横眉冷目的武建设,爆发出剧烈的哭喊声:“姓武的你丧尽天良啊……我家孟伟为了救你伤了腿,你就这样回报他?当初我以为你帮着养二毛是一番好意,哪晓得你把二毛给换了!这个娃娃长得和你那么像,是你在外面生的野种吧?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这个砍脑壳、杀千万的畜生!”

    一边串的咒骂声中,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开始头皮发麻。

    如果柳福妹说的是真的,那武建设这个人简直是厚颜无耻!为了把自己私生子过明路,竟然替换了战友的孩子。他同时欺骗了柳福妹、苗慧这两个母亲,太不要脸了!

    周如兰目光里带着寒冷,盯着武如烈一言不发。

    武如烈似乎早就知道些什么,目光躲闪,不敢与周如兰接触。

    汪晓泉看着武建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建设扶着腰缓缓坐下,对柳福妹说:“你安静一点,这件事我慢慢说给你听。”

    孟田生的眼睛里满是炽热的怒火,他护在母亲身边,大声道:“我们既然找到这里,那就什么也不怕。不管你是多大的官,我们都不怕!”

    武建设示意儿子站到自己身后,这才沉声道:“我抱走二毛的时候你们也是知道的,刚满月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饿得皮包骨头。

    我抱他离开,在小卖部买了奶瓶、奶粉,一路上认认真真地喂,他喝饱了也不闹,挺好带的。”

    到了家之后我把孩子、奶瓶、奶粉交给我爱人苗慧,就忙工作去了。我是个男人,心粗,孩子见风长,一天一天样,哪里会注意到抱回来的孩子不是二毛?既然今天你寻过来了,我刚刚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火车卧铺对面有一个带娃娃的老太太,聊了几句,分开的时候各走各的,会不会是当时手忙脚乱地把孩子弄错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