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水杯 粉红色水杯,在哪里?-《九零之读心神探》


    第(1/3)页

    秦义忠转过头对着卧室门喊:“雅芬,    雅芬快来,月影的案子又开始调查了。”

    一个同样满头白发的慈祥妇人从隔壁房间走出来,她戴着眼镜,    手里拿着一支笔、指尖沾了点墨水印记,    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妇人是秦月影的母亲,    李雅芬老师。她已经退休,为了养家糊口接了些翻译的活做,    刚刚正在隔壁房间里忙着工作,没有出来迎客。听到秦义忠的喊声,    难掩内心的激动,    笔都顾不得放下,    赶紧过来询问。

    秦义忠连声夸赞高广强:“幸好有高警官这样负责任的好警察,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记得我家月影,咱们这个案子终于又重见天日了。”

    高广强受之有愧,    忙解释道:“不是我的功劳,这件事还真得感谢重案一组的年轻人。是他们觉得案件有蹊跷,    所以才会重新调查。”

    至于为什么旧案会引起重案一组的兴趣,    高广强没有问,    不管是什么原因,    只要能够有人关注,    努力找出真凶,    将来哪怕退休了也能安心不是?

    李雅芬、秦义忠同时看向赵向晚、刘良驹、何明玉人,泪眼婆娑,    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谢谢,谢谢你们。你们是好人,你们是好人啊……”

    这样一对朴实、本分的知识分子,    因为女儿落得晚景凄凉,年过半百还要为她操心受累,任谁看到都会难过。

    赵向晚原本只是想揪徐俊才的小辫子,没想到翻出桩旧悬案。

    看卷宗的时候感觉气愤,现在亲眼看到这个家因为此案沦落,看到秦月影落到这痴傻、瘫痪的境地,这股愤怒尽数化为浓浓的责任感。

    一定要将真凶找出来,还秦月影一个公道!

    刘良驹是重案组一组年纪较长的一个,结婚年,女儿现在一岁半,正是活泼可爱的时候。每次下班之后回到家,女儿扑过来搂住他颈脖,甜甜蜜蜜地唤一声爸爸,那便是他人生最幸福的时刻。现在看到这一对因为女儿被害而变得白发苍苍的父母,胸中正义之火熊熊燃烧。

    顾不得这次是高广强带队,刘良驹站出来,大声道:“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职尽责,把凶手揪出来!”

    何明玉也跟着承诺:“对,我们会努力。”她有些不确定地转过头,想从赵向晚那里获取力量,“是吧?”

    赵向晚重重点头:“是!”

    秦义忠、李雅芬看到这三个身穿便装的年轻人,一直噙在眼中的泪水滑落面颊。

    李雅芬转身走出客厅,等到回来时钢笔已经放下,双手清洗得干干净净。她一左一右地握住何明玉、赵向晚的手,温声道:“你们尽力就好,至于结果……阿姨不强求。劳累你们警察同志跑来跑去的,我这心里,不安啊。”

    她的手掌温热、柔软,中指指尖侧边带着厚厚的笔茧,这是一双知识分子的手。站了一辈子的讲台,却因为女儿需要照顾被迫提前内退,李雅芬的内心既不舍,又无奈。

    但即使是这样,李雅芬与秦义忠也从来没有埋怨过一句办案的警察,更没有产生对社会的不满,只默默地照顾着瘫痪的女儿,努力挣钱、为女儿治病。

    【公安局的孩子们也不容易呢,这么年轻的姑娘,和我家月影当年差不多大吧,刚刚走上工作岗位,一腔热血。八年前刚刚中毒的时候那么多警察同志都破不了的案子,现在这几个年轻人却敢挑重担,多好的孩子们啊。】

    或许是因为读心术的缘故,太早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赵向晚有些排斥与人身体接触。

    可是,李雅芬的触碰是不一样的。她温柔、和蔼、善良,轻轻相握,传递过来的是关心、感激与信任,让赵向晚觉得安心。

    赵向晚没有抽出自己的手,抿了抿唇,郑重承诺:“您放心,我会尽力。”

    何明玉左手被握住,便用右手盖在李雅芬的手背上:“您放心,我们都会尽力的。”

    李雅芬连连点头,半天才松开手,又是洗水果、又是泡咖啡,恨不得把家里最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这几位客人。

    赵向晚没有耽误时机,拿出笔记本,开始询问。

    “你们曾经见过秦月影的粉红色水杯吗?”

    “见过的。她们学校建筑学读四年,大暑假实习去了徐氏建筑公司,后来就有了那个水杯。月影很喜欢那个水杯,哪怕周末回家也会带着,所以我们见过。好像是虎牌不锈钢的,保温效果很好,粉红色的杯身,盖子是银色的,挺漂亮。

    出事之后,我才知道这个杯子是徐俊才送给她的。唉!只怪我们没有把孩子教育好,怎么就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呢?警察同志,月影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孩子,她就是,就是太单纯,被徐俊才给骗了!”

    虽然恨徐俊才欺骗,但李雅芬也没有口吐秽言,依然保持着一个人民教师的修养与克制。

    赵向晚轻轻“嗯”了一声,“你们在收拾女儿东西的时候,有没有留意过这个水杯?”

    李雅芬摇头:“警察同志搜过教室和宿舍,都没有发现那个水杯。我们后来到宿舍去收拾月影的东西,也没有看到。”

    “你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同宿舍的女孩有没有异样?”

    “异样?”

    李雅芬犹豫了一下,半天才犹豫地说,“乔小红这孩子是外地人,和我家月影平时来往得比较多,周末有时候会跟月影一起来家里玩,两人一起打饭、一起打水,一起上自习,好得跟一个人一样,后来月影谈恋爱之后才淡了一些。我那天去宿舍的时候见到了她,她好像有话要跟我讲,可是被其他人拖走了。我到现在都记得她的表情,眼睛里有泪光在闪,嘴唇微微哆嗦,让人看了心里很难受。”

    “谁把她拖走的?”

    “冯莉莉。”提到这个名字,李雅芬的眼中闪过憎恨。在她看来,虽然警方没有证据,把她放走,但这个投毒的人一定就是她。

    高广强皱眉:“这个情况你没有向警方反应啊。”

    李雅芬叹了一口气:“我想,可能是愧疚吧,毕竟她俩关系以前那么好,眼睁睁看着好朋友被投毒,心里肯定很难受。想和我说几句话,也蛮正常的,所以就没有和你们说。”

    赵向晚敏锐地感觉到了问题:“秦月影在医院的时候,乔小红看过她几次?”

    “几次?就和同学来过一次,后来就没有来过了。唉……这孩子!她每次来我家的时候都是周六一大早,我准备一日餐招待,铺上新被子让她和月影睡一张床,从来没有怠慢过她。可是月影一出事,她竟然只来看望过一次。后来听说她毕业之后回了老家,再没来过星市。”

    何明玉发表感慨:“还好朋友呢,这么没良心!”

    赵向晚转头看向刘良驹:“刘师兄,麻烦你调查一下乔小红的家庭地址,我们得见见她。”

    高广强问:“乔小红,有问题?”

    赵向晚反问:“好朋友被投毒,乔小红避而不见,却在看到好友母亲的时候想要搭话,话没开口被嫌疑犯拉走——你们觉得正常吗?”

    何明玉、刘良驹异口同声:“不正常。”

    赵向晚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高广强一拍大腿:“对啊,当时我们也询问调查过乔小红,她根本就没有提到曾经去过秦月影家,只说她俩关系不错。关于水杯的去向,可能的投毒者,乔小红一问不知。现在想想,只怕她是知道些什么,可是有顾忌所以没有说出来。因为愧疚,所以不敢面对秦月影吧。”

    李雅芬陷入浓重的后悔之中,开始语无伦次:“我,我没有想到这会是重要线索。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早点说出来,是不是就能抓住真凶?我真傻啊……”

    赵向晚安慰她:“这不是您的问题。罪犯太狡猾,案件太复杂,我们慢慢来,总能找到线索的。”

    高广强也说:“这是我们警察的问题,李老师你自责什么。当时因为涉案人太多,警方投入力量不足,没有及时发现这条线索,应该我们道歉。”

    赵向晚继续问:“您见过徐俊才与周荆容吗?”

    李雅芬闭了闭眼睛,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

    秦义忠忙上前递过来一颗药:“雅芬,别急,心脏重要。”

    等李雅芬吃完药,秦义忠解释道:“她心脏不太好,不能激动。剩下的问题我来回答,好不好?”

    高广强知道这对夫妻的身体情况,连连点头:“李老师你休息一下,我们慢慢聊着,要是有什么补充的,你再来说。”

    电视机传来动画片的片头曲音乐。

    “大头儿子小头爸爸,一对好朋友快乐父子俩……”

    秦月影嘴里发出“嗬嗬”的笑声,艰难地抬起双手,欢乐地拍起了巴掌。

    李雅芬看了女儿一眼,眼中满是慈爱,起身坐在她身旁,抬起手摸了摸她稀疏的头发:“好看吗?”

    秦月影的眼睛被肥胖的面颊挤成两条缝,她边笑边含糊不清地回答:“好看,好看。”

    看到这画面,所有人都感觉到心酸。

    秦义忠却反过来安慰大家:“她活着,单纯、快乐,何尝不是老天爷对我们的恩赐?”

    听到这话,赵向晚更觉得内心沉甸甸的。

    善良的人总在为他人着想,可作恶的人却处处为自己谋算。

    秦义忠继续着刚才的问话:“我们总共见过徐俊才次。第一次,是在医院,他代表公司前来探望;第一次,是确认中毒原因之后,他过来送了五百块钱;第三次,是出院之前,他看过一眼月影,一句话没有说。”

    刘良驹问:“你们什么时候知道他是女儿男友的?”

    秦义忠咬了咬牙,第一次明显地表达出愤怒:“警察开始调查之后,我们才知道她的男友是有妇之夫。徐俊才骗她说是离异,十六岁的大男人,这样欺骗一个二十一岁的姑娘,还要不要脸?有没有良心!”

    “他有没有表达过歉意?”

    “没有!”秦义忠的鼻翼一张一翕,胸脯上下起伏着,情绪有些激动,“这些年月影受着折磨,他的生意却越做越大,一点责任都不承担,何谈公平一字?!”

    赵向晚:“那周荆容呢?你们见过吗?”

    秦义忠偏过头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女儿:“见过一次。结案之后,学校帮月影交了住院费,我们准备出院,周荆容陪着徐俊才一起来的。徐俊才什么都没有说,她倒是走过来和我们握了握手,说了声对不住,还送来一个装钱的信封。钱我们没有收,但是她的歉意我们接受了。说起来,丈夫出轨她也是受害者。要怪,只能怪那个不要脸的徐俊才!”

    赵向晚眸色微暗。如果周荆容是个善良、贤惠的女人,那她或许会因为徐俊才出轨一事感到内疚,试图弥补一二。但从赵向晚的判断,她并不是个隐忍大度的女人,那她的所做所为就耐人寻味了。

    想到这里,赵向晚问:“你觉得,周荆容面对你们的态度怎样?和乔小红的眼神是不是相似?”

    秦义忠认真想了想,肯定地摇了摇头:“不一样。周荆容的态度很平静,乔小红却想哭。”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