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火与水 第六十八章 教育-《道灵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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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璠问道:“师傅啊,听师兄说,以前你都不给他喂招,还说他不是练技道的料子,怎么师兄还能把他们一顿胖揍了。”
老道人说得在情在理:“那不是想给你师兄能多磨砺就磨砺嘛,但是小璠你来了哟,师傅才知道这当徒弟的料子,原来是山外有山。”
单璠三招两式解决掉了五个彪形大汉的情景,老道人至今历历在目,他道:“咱们这一派啊,无名无姓,无根无缘,死了就把尸身烧掉,随风而去,活着更是不求个锦衣玉食,但这真本事一旦端上台面,那可就都是真家伙。若是遇上个什么妖魔鬼怪,光凭着为师交于小璠一手的驱鬼,保证咱们一条坦荡大路走到底哟。”
师傅只有灵识而无灵力的缺陷,单璠是知晓的,那会儿看到师傅一个劲儿夸她有多厉害,而他却暗自神伤的时候,单璠就知道自己是学道的好苗子。她心头窃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学成,要真要师兄学点墨驱鬼,他还不一定能上手,所以白单璠觉着师傅说得很直观漂亮。
前方是一座座山峰相连的山脉,绵延不绝,看上去有几十里,老道人直起了腰背,极目远望,说道:“这前后三十里没有人烟,咱们就先进山去,在山里捉一些野味,生火烤了来填饱肚子。”
这个提议很对单璠口味,她第一个赞成,陈雍庭知道自己该干什么,随手看到身旁的树上有根直木,两三下将其从树干上扭下来,拿在手中,算是防身的。
没有巴布在的身边,单璠有些惆怅,以前这猴子在的时候,这样的环境下,是要虾有虾要鱼有鱼。
以前经常跟巴布野食,所以单璠把捉鱼捉虾的责任独揽己身,可当自己挽起裤管袖管,踩进清澈泥黑的小溪后,才发现还得是天生极灵的巴布来比较靠谱。
单璠性子有些急,动作稍大就把鱼虾给吓跑了,气得她心里憋得难受,可也不敢多表现,怕鱼儿不游回自己身边来了。
天边那红彤彤的晚霞暗淡了下来,天色逐渐地黑了,以单璠的目力,还能瞧见河水里游淌的鱼儿,再一次猛虎扑兔,湿了一身却什么也没捞着,她气得狠狠一跺脚,不料脚下踩滑,一屁股坐到了浅水里。
恨水恨鱼恨肚子饿的单璠坐在水里哭了起来。
身后有火光明亮起来,是陈雍庭寻到了此处来,见到身影单薄的师妹一个人从水里坐起身来,心念着白天还很赖皮地要自己抱,现在自个儿站在水里偷偷地抹去泪水,陈雍庭突然觉得师妹好像长大了一些。
“师妹,你还没捉到鱼吗?”
师兄的询问让单璠轻轻应了一声,她倒真的很想捉个五六条大鱼,让师兄师傅果腹,但一点收成也没有,让她心中尽是惭愧。
“你瞧我的。”
夜里看不清,陈雍庭手中拿着火把的光芒闪耀着。
单璠见师兄一把掷出之前路边找来的树枝,那一道只听尖锐风声却不见影子的树枝,在下一刻斜插在河面上,从水底不断溅起水花。
单璠大喜,知道有鱼中标。
“师兄,你好厉害!”
单璠欢快地跑过去,举起树枝来,一条清水鱼被整体破腹,横在树枝上。
陈雍庭笑着从火把上捻了一撮小火焰,把大的火把递给了师妹,说道:“你拿着这个往回走,竹箱里有我给你准备干净的衣裳,帐篷我已经搭好了,火也生了起来,你往回走应该很快就看得见。”
此时单璠下半身湿透了,她关心道:“那你把火把给了我,师兄你怎么办?”
陈雍庭道:“一会儿我把小火把挂到树上,只有要鱼儿进入火光内,我看得见的,基本上就不会失手,你快些回去,要是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单璠只想跟着师兄一块捉鱼,想要任着性子留下来,可害怕师兄嫌弃,单璠叮嘱了一句,便举着火把往回走。
当单璠回到驻地时,看到师傅一个人收拾着柴火,火堆时不时发出柴木燃烧的爆裂声响。
老道人道:“小璠啊,累到了吧,你师兄走前说来看你,已经给你搭好了帐篷,你先进去休息一会儿,外边儿蚊虫多,等师兄回来吧。”
单璠点了点头,将捉来的大青鱼交给师傅,拿起一旁的竹箱进了帐篷。
忽的起风了,风时大时小。
大的时候,吹得帐篷呼呼作响,小的时候,又文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单璠换好了衣裳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来到师傅身边,问道:“师傅,这风好奇怪啊。”
老道人盯着地上的火堆,看了小会儿,随即张望四周,怪罪道:“能不奇怪嘛,这么密的森林里,如何能起风的?”
单璠被吓得一个激灵,当下意识到还在捕鱼的师兄,她朝来时的方向呼唤了一声,但毫无回应,单璠顿觉不妙,想要奔走而去,老道人一把将她拦住,随即右手捻住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决,黄符纸如一道金光射向了陈雍庭方位。
从来都是和蔼的师傅如此严谨,单璠楞住了,只听得师傅说道:“小璠,你师哥没事,这脏东西是奔我们这里来的。”
风变得更大了,四周哀鸣四起,陈雍庭好不容易搭建的简易帐篷给吹翻在地上。
单璠打架不怕恶汉,却没见过这种鬼哭狼嚎的阵仗,她躲在师傅身后,听到阵阵声响,声响含糊不清,重复了好几遍,但大抵在嘶吼着:你们来玩,不玩走不掉……
师徒二人瞧见了飘荡四周的森森荧光,荧光点点,成百上千,幻化成诸多人型,却都脚不沾地,毫无目的地飘荡着。
单璠害怕极了,她眼光飘过四周,拉扯着师傅的袖管,问道:“师傅啊,师兄他真的没事吗?要不我们去找师兄,跟他汇合吧。”
老道人哭了,哭得很伤心,哭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单璠以为师傅中了邪法,不停地摇晃师傅的臂膀,口中大喊大叫道:“师傅!你醒醒啊!你要被冤魂锁了去,咱们还怎么去找师兄啊!”
谁知老人摆了摆手,哭势依旧不减,甚至抽噎道:“小璠,师傅是开心呐,做了你这么久的师傅了,四五个月来还没有一次能证明自己的机会,以前跟雍庭的时候,半年都遇不见一回,这要是你在的时候再遇不上,师傅的这张老脸,可在你爹面前挂不住了。”
单璠便哄道:“师傅你可别哭啦,这里好危险,我们先去找师兄好不好。”
老道人发泄一番,心境好了不少,挺直了腰背,镇定道:“刚才给你师兄送了一道符咒去,他不会有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为师要看小璠,你怎么把它们给解决掉。”
单璠还在想师傅何意出此言时,突然间狂风大作,吹得枯枝残叶满天飞,窸窸窣窣的细小碰撞声不绝于耳,那幽怨的空灵声回荡道:“糟老头,你吓唬谁?不玩儿不准走啊。”
老道人跟单璠被妖风吹得睁不开眼,他提腰地喝:“小璠,驱鬼奠势决!”
单璠当机立断,于狂风之中闭着眼,两手捏出兰花指在胸前,沉气将手高举过头。
刹那间,一面与单璠等高,带着莹莹金光的符咒立在她面前,这面符咒与前段时日,在客栈里碰见凌元画就的那一面成熟许多 ,其符咒威力巨大,妖风瞬间停止。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徒弟的符咒将这脏东西吓退,老道人法指一挥,一道黄符纸追寻而去,由于黄符纸威力尚不足以镇压妖魔,这只脏东西唤出一股妖风将黄符纸泯灭。
老道人感受得清楚,片刻后跟单璠叹气道:“哎!老夫要是多教你一点儿,也不至于让它给逃了!小璠的符咒可以凭着意念走,还能一次结数百面,形成结界,师傅都忘记告诉小璠啦。”
单璠两手的兰花指保持着,面前竖直立起的大型符纸熠熠生辉,听到师傅的话,她明白了一些。
“哎呀……”
一直孤魂野鬼倒飞至单璠近前,摔倒在地,老道人刚痛恨自己失策,瞧见那鬼魂额头上附有一张黄符纸,知道是徒弟陈雍庭干的好事。
果不其然,一向目光淡淡的陈雍庭此时严谨得要死,他跃身落地,右手里再现一张黄符纸,左手捏剑诀,口中念念有词,就要给这鬼魂来个魂飞破灭。
“我逗你们玩儿呐,干嘛下这么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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