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嗳,这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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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梓馨的同事、朋友知道她和卫大平离婚后,都想把自己的亲戚、朋友……介绍给她,因为她是男人向往的、追求的女人。无论是容颜,还是体态;还是工作;还是生活;还是为人处事,都深深的吸引着人们,特别是散了家庭的男人。

    桑梓馨有一颗善良的心,光明磊落的人格,崇尚的人品,随和而不张扬的性格,尽管到了退休的年龄,但是依然有着人们喜欢的容颜;依然有初为人妻时的丰盈与婀娜。当人们夸她的时候,她却说:“容貌、体态是父母给的,成长才是一个人的灵魂、本事啊。”然而,不尽人意和不妥的事情,使她久久不能平静。尽管她和卫大平都解脱了;尽管人言可畏,但她不想被一些陈规陋俗说的一无是处一一简单、草率、轻浮。而面对挚爱亲朋的支持与帮助,她并不想固守“田原”了。尽管她不想留有遗憾,但她别无选择,再坚持下去,就会违背常理。于是,在众多的追求者中,她对郝姐的表弟有了感觉。因为他们多年前就认识,在当时的交往中,都给彼此留下深刻的印象;曾经的举止、言行,音容笑貌,现在想起来,仍历历在目。

    在郝姐的帮助和撮合下,桑梓馨和于厚成达成了默契,顺利的买了房。就是在这次的交往中,桑梓馨知道了于厚成。有了这层关系,他们很快就见了面,并且很谈得来。郝姐告诉他们,“抓住机会,加深情感,增加信任。”于是,俩人有了彼此的了解……

    于厚成就读于师范学校,毕业后到江城小学教书。他教学严谨、一丝不苟。课堂上,学生很快产生了兴趣,得到了解答。在不经意中,学生收获了成绩。校园里,掀起了比、学、赶、帮、超的热潮。他所管理的班,年年都是学校的优秀班级,于老师也被评为优秀班主任。

    然而在一次暑假中的一次意外,同时颠覆了学校、老师、同学的认知,于老师差点儿“身陷囹圄”。

    暑假前,班级里专门就假期的学习、作业做了部署,假期的安全及注意事项,班主任老师做了深刻而明确的阐述:“暑假期间,要认真完成作业,帮助家里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因为同学们还小,还不能单独出行,要和家里人一同出行。同学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要绷紧安全这根弦儿,不要到水边上玩……”于老师在班里再一次强调指出。(江城紧临嫩江,河流、湖泊众多。)哪个地方可以去,哪个地方不能去,每个假期,老师都反复强调。

    于是,老师、学生离开了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校园。而在假期里,于老师组织班里学生,自愿参加社会活动,进而培养学生的责任感和参与意识。通过社会活动和亲临大自然,提升学生的人生价值,同时也玩出了体会;玩出了情趣儿。学生在实践中,得到了启示,再把这些收获融入到课堂上,使学生产生浓厚的兴趣,同时提高了学习氛围。

    童小乐的假期作业做完了。他一再要求哥哥带他出去玩儿,哥哥看着好动的弟弟,也就不再阻止了。作为初中一年级的哥哥,时刻牢记假期的学生规则,但是,弟弟已经做完了作业,他也就默认了。这天,他们邀了几个同学一同出去郊游。他走着,一边说笑、玩耍着,便来到了小河边。八月里,正是骄阳似火的时节,孩子们都愿意到水边来玩。大孩儿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对弟弟说:“就站在边上,不要往里走。”小孩儿听着哥哥的话,把脚浸在水里。顿时,燥热的身体有了丝丝的凉爽。童小乐和另一个孩子,一直在水边站着、看着、感受着。哥哥在水里一边游,一边嬉戏着。而两个孩子一边看着哥哥嬉水,一边向水里滑动。他们相互撩着水,又把手放在水面儿上,手掌用力推着水,水在掌的作用下,掀起一条水平线,这条水线直向对方冲去……这时,童小乐一边向后闪着,一边击打着水面,突然一个闪身,瞬间童小乐就不见了。吓得另一个孩子差点儿跌到水里,他勉强转过身来,好不容易爬上了岸。他喊着哥哥,但已经没有了声音,于是他向哥哥奔去,一边跑,一边拾着石、块,然后抛向水里。水里的孩子看见反常的弟弟,急忙上了岸,才知道童小乐不见了。他们哭着、喊着、叫着,其中一个孩子说:“回去找人,再叫上老师……”

    当家长和老师来到河边时,平静的水面,似乎诉说着什么。这时,几名救援人员,急忙脱下衣服,在孩子指的方向下水,走着、走着“扑通”一声,一名救援人员瞬间消失在水中。一会儿,一个鲤鱼打挺,从涟漪的水里钻出来。于是,他急忙把人喊过来,在锁定的区域里扎着猛子,很快就把童小乐从水里拽出来。当直挺挺的童小乐躺在岸边时,父母己经没有先前的忧愁了,张着嘴,瞪着呆板无助的眼睛,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童小乐僵硬的躺在地上,眼睛、鼻子、嘴里都沁出血来。施救人员小声说,“气管和肺子都呛爆了。”他们看着逝去的孩子,想到他在水里痛苦的挣扎,便心酸的离去了。背过气的父母醒来后,和家人处理了孩子的后事。

    当生命意外逝去的时候,家长一旦昏了头,就会鸡蛋里挑骨头,想方设法的起事端。童小乐的家长不分青红皂白,真就把班主任告到了法院。法官以事实、理由不充分,驳回家长的上诉请求。但法官对多次到法院请求的家属,还是给予了帮助。校方把暑假里的规章制度、安全措施摆到了桌案上,法官把调查的结论,向家属做了澄清。家属知道告不成了,但仍然不依不饶,一味的到法院、学校里闹事儿。

    因为意外,班里失去一位学生,于老师心里也不好受……但没完没了的折腾,就很难让人理解了。于老师一再劝说退让,家属反到人身攻击。接连不断的伤害,使于老师陷入痛苦之中,自尊心受到……于厚成老师向学校递交了……学校领导再三挽留,于老师还是走了。

    “只有离开,才能平息事态。”于厚成对校领导说。

    离开学校的于厚成,到妹妹的餐馆里做了一个杂工。先是学切菜,过段时间后,妹妹鼓励他上灶。他接受妹妹的鼓励,开始学习厨师,一年后,于厚成就考取了二级厨师。然而饭店随着顾客的到来,逐渐扩大规模。于厚成在这样的饭店里做厨师,手艺越来越娴熟了。

    一年又一年,于厚成在红红火火,蒸蒸日上的饭店里,一干就是十多年。

    这天,刘副校长来到饭店,对于厚成说了“洗白”的话,并让他返回学校。于厚成对迟来的“关爱”不知如何是好,他高兴的和刘副校长来到了学校。校长见到于厚成便拥抱了他,并且向他宣布了“平反”决定,同时让他回校上班。于厚成诚恳的对校长说:“校长,教学的手艺都就饭吃了。况且,我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您看我可否退休?”

    “只是让你回校上班……”校长笑着说。“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解决,是件大好事啊。”

    于老师终于又回到了学校。要好的老师和他说:“教学还可以吧?”

    “‘武功’全废了,真要是上台讲课,那才叫误人子弟呢。”于厚成说出了心里话。

    虽然教书、育人被称为“人类灵魂工程师。”但真正能称起这个称呼的,无愧于这个称呼的人,却少之又少了。人心随着环境在变,这种变化的思想根源就是“铜臭味儿”,它几乎占据着人们的主导地位,“向钱看”是人们追求的目地,也是一种时尚的既得利益。五、六、七十年代,人们那种高尚的境界……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了变化……想到这儿,于厚成内心自问,“我要是在学校会怎样呢?也会变得这么物质吗……还好哇……”然而离开学校的无奈与委屈,和在妹妹饭店里的工作,让他有了新的思想和动力。“一切都过去了,但一切又像是重新开始一样。”与此同时,他又想到了家庭,想到了自己的婚姻。

    他和郝美丽结婚一直没有孩子,俩人盼了将尽两年也没能如愿。于是俩人商量后,双双去了医院,做了检查,结果于厚成……有了使人伤痛的结果后,于厚成又到省城医院作了复查,当确认无误后,他和媳妇达成离婚。郝美丽虽然不舍,但后来,她还是和于老师分开了。于厚成和郝美丽分开后,就把精力放到了工作上,同时他还在钻研学术……

    “往事不堪回首。”他深有体会的自言自语。当于厚成的表姐和他说了桑梓馨的事,他再也沉不住气了,尘封的心境和思想终于打开了。他在回想二十年前的印象,于是他和桑梓馨见面了,同时都讲了婚姻的不幸,讲了家庭和工作,特别是于厚成不在教学后……只要有心;只要进取;只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到哪儿都能发光发热。所以,当桑梓馨全面了解于老师的经历时,更加相信他了,于是他们走到了一起。

    为了照顾未“满月”的儿子,桑梓馨说通了于厚成到她家里住。虽然他不怎么情愿,但他还是来了。来家后,他就把家务承担下来,不但收拾屋子,而且厨房更是他的发挥之地。他把一尘不染的屋子挪动了,“屋里的物件适当更换位置,就可以消除眼疲劳。”于厚成说。桑梓馨不但信了,而且有了亲身的感受。这种感受果真是快乐幸福的。于厚成的入住,使桑梓馨有了摆脱“枷锁”的感觉,尽管卫圩公开拒绝于厚成进他的房间,可是屋里的其它地方,于厚成都要收拾个便。当卫圩走出房间,瞅着变动的家具,说:“瞎折腾。”

    又过了一段时间,卫圩竟然不吃于厚成做的饭、菜了。尽管于厚成想不明白,但他还是调着样给他做着吃。卫圩却不理会,执意让桑梓馨出去买饭。桑梓馨只有听从儿子的调遣一一到饭店里,把儿子指定的饭菜买回来。可是,又过了一个阶段,卫圩却不再家里吃了,“看见他,我就吃不下去。”卫圩对桑梓馨明说了。她并没有说什么,把儿子送到他指定的饭店里。饭店老板虽然没有和这位挑食的顾客见过面,但通过他的母亲,早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然而,今天面对高个儿、微胖的男人,老板表现出非常的耐心。卫圩品着老板的饭、菜,感觉很对味儿。于是,卫圩就认定这家饭店一一白酒、啤酒一坐就是小半天,而他也习惯了一天一餐的生活。

    有一天,他突然和母亲说:“我不去饭店了。”

    “不对你的口味了?”桑梓馨耐心的问道。

    “……我的母亲为什么让别人……”卫圩愤愤的说。

    桑梓馨听着儿子幼稚、无知的话,一时语塞了,只要是儿子说出来的话,想出来的事,就没有改变的余地。对于儿子过分和无理的做法,她真想问个究竟,可是又一想,对于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孩子,还有说的必要吗?既然和他说了,他能听进去吗?桑梓馨感到很委屈。这么多年的分离,终于找到了对的人,现在又被儿子给搅散。难道他真的不知道男欢女爱吗?桑梓馨只能这么想一想了。自己一手伺候大的儿子,突然就变了样?真要是继续下去,整个人就废了?而冷酷、无情的儿子,己经使她心灰意冷。自己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他身上,到底换来了什么?都三十多岁了,他多咱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