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前面一大半是废话,不过也不是,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赞美天机阁,还有他的好。 看到这里。 何文宣嘴角上扬,微微翘着,面露微笑,出卖他内心的得意。 冯有为也伸着脑袋望着,见张荣华在奏折上面说好话,不屑的冷哼两声:“大人,他这是怕了,想要讨好您!” 何文宣撸了一下胡须,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眼神很冷,像是毒蛇一样眯在一起:“任他说的天花乱坠,本官也不会手软,不将他拿下,如何阻止裴才华入阁?上午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继续看着。 到了最后,奏折上面出现“上凉县”,将太学的祭酒、国子监的俩位主簿,发配到那里,让他们教化百姓。 这是发配?旅游度假的好吧! 那里是太傅的老家,百姓还需要教化?温和、谦虚,心地善良,尊师重道、孝敬长辈,读书的气氛浓重。 下面有张荣华的署名,还有学士殿的印章。 冯有为再也忍不住了,这些日子憋在心里面的郁闷,一扫而空,拍着马屁:“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再也没人能阻止您入阁了!” 何文宣的城府很深,将最后的这段内容,认真、详细的端详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不仅没笑,反而疑惑重重,不信邪,再次看了一遍,这次更慢,也更加的认真,一遍看完,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任何不妥之处,阴谋诡计玩多了,让他看任何事情,哪怕是一件普通的事,也觉得这里面有鬼。 以张荣华的聪明,不可能想不到,一旦这份“建议”被采用,递交到陛下那里,陛下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还要得罪稷下学宫和命运学宫,就算他和杨红灵的关系不错,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面,事关一个学宫的利益,杨红灵不可能替他求情,届时他们出手,太子也得暂避锋芒,而他本人也得丢官被贬,严重一点,还有牢狱之灾。 见他皱眉,并没有像自己一样高兴,冯有为疑惑的问道:“您这是怎么了?难道奏折不对?” “不是奏折不对,而是太对了!” 何文宣将自己的疑惑说了一遍,又将奏折递了过去,接过奏折,冯有为趴在上面,认真的瞅着,将最后这段话,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再将奏折放下,摇摇头:“下官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何文宣问道:“他一直待在学士殿?没有去找裴才华?” “没有!奏折送过去以后,下官便一直派人盯着,一直待在学士殿,包括他的人,也没有出来。” “那就奇怪了,一边是得罪陛下,还有稷下学宫和命运学宫,一边是得罪长青学宫,只要是个正常人,掂量过后,都知道如何选择,他怎么会选择前者?” 冯有为也不解,难道奏折有古怪? 俩人将奏折翻开,望着最后这段话,又一次的推敲起来,想要找出张荣华的算计。 结果和刚才一样,没有一点的收获。 那一点的标点符号,实在太小了,位置还很巧妙,像是墨汁不小心淋在上面,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只会将它当成墨汁,而不会当成标点符号。 这种情况,他们处理奏折的时候,也遇到过。 除此之外,最大的原因,上凉只是一个镇,并不像上凉县那么出名,让人一眼就联想到太傅的老家,除非对大夏的疆域版图,了解的很深,或者像张荣华这样,喜欢看书,将藏书殿的书、杂殿的废弃旧书等全部看完,在这些书中,就有大夏皇朝的疆土、地名等介绍,不然的话,想要发现很难。 这也是张荣华吃定,何文宣虽然老谋深算,玩弄权谋,只要他不了解大夏皇朝的疆土地名,就无法发现。 俩人对视,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人就是这样,你不藏着、掖着,光明正大的摆明车马,反而让别人多疑,怀疑其中是否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半响。 冯有为问道:“大人怎么办?” 何文宣头痛的揉了揉脑袋,盯着桌子上面的这份奏折,直觉告诉他,这份奏折没有这么简单,想到这里,再次将奏折翻开,认真的看了起来,一定要找出奏折中的陷阱。 一连三遍,还是没有收获,和刚才一样,奏折没问题。 “难道真的是本官多想了吗?” 冯有为试探的说道:“难道他和长青学宫交情匪浅?” 但也说不通,从他们调查到的消息,张荣华出身东宫,根正苗红,除了和杨红灵有过接触,和长青学宫之间,无任何的交集。 又道:“他会不会故弄玄虚?让我们摇摆不定,不敢随便下手?” 何文宣冷笑,眼中寒芒闪烁:“不管他的用意是什么,奏折没问题,那便按照计划行事!将这份奏折交上去,借着这次机会将他除掉!再将裴才华拉下水。” “大人稳妥起见,要不压一下?” 何文宣冷漠的瞪了他一眼,冯有为自知失言,急忙赔不是,他冷冷的说道:“你告诉本官怎么压?还有一会就要下值,奏折必须在下值之前送过去,明日早朝宣布结果!本官是处理之人,届时交不出奏折,不仅得罪了陛下和两大学宫,还得落下一个渎职之罪,在另外四位阁老的眼中,能力不行,优柔寡断,无法堪当大任!” 啪!啪! 冯有为自知失言,抽了自己两个嘴巴,这才想起天机阁将这份棘手的奏折交给他处理,道:“下官知错!” 望着其它的奏折,何文宣拿着一份看了起来,用了一点时间,将这些奏折全部看完,都处理好了,从张荣华提供的建议来看,没有任何漏洞,找不到机会下手。 拿着笔在这些奏折上面署名,还有这份棘手的奏折,一律签上自己的名字,放下笔,吩咐道:“即刻送到天机阁。” “是!”冯有为恭敬的应道。 叫来俩个人,让他们抱着这些奏折跟在身后,将那份棘手的奏折放在最上面。 殿门关上。 何文宣倒了一杯茶,再次思索,想了好久,还是和刚才一样,喃喃自语:“可能是本官多疑了!” …… 学士殿。 一壶茶喝完,正好到了下值的时间。 张荣华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招呼一声:“不等了,我们回去。” 丁易道:“要不再等等,说不定那边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这家伙就是一个乌鸦嘴,话音刚刚落下,院门外面传来一阵怒骂声。 “张荣华你给我滚出来!” 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吕俊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人,太学的祭酒,还有国子监的俩位主簿找上门来了!” 俩人对视一眼。 张荣华笑了:“来的真快!” “哥,他们怎么找到这边了?” “待会伱就知道了。” 打开殿门,见他出来,吕俊秀面色着急:“属下已经让人将他们挡在外面,他们放狠话,大人您不出去,就一直堵在门口破口大骂,要不叫人将他们赶走?” 张荣华摇摇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再者,本官为什么要躲?不将此事解决,长青学宫还以为本官在阴他们呢!” 出了大殿,向着外面走去。 望着丁易,见他神秘一笑,吕俊秀想问,又没有问出来,大人既然这么说了,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当即跟了上去。 门口。 一名老者,俩名中年人,穿着太学祭酒和国子监主簿的官服,被一队金鳞玄天军拦在外面,虽然进不来,但不妨碍他们破口大骂。 读书人的口才真不是盖的,骂起人来那叫一个狠,从头到尾,就没有一句话是重复的,还不带一个脏字,但每一句话让人听了都怒火三丈,恨不得将这三个家伙踹翻在地上,往死里面揍。 边上还有不少人看热闹,见到张荣华出来,一些谨慎的人,出于小心,往人群后面躲,但有一些人继续站在原地。 在他们看来,张荣华这次被何文宣当成刀子,得罪了长青学宫,在学士殿干不长了,甚至还会丢官罢职,自然没了顾忌,站在原地看戏。 扫了他们一眼。 张荣华吩咐:“将前面的这几人记下。” 吕俊秀虽然不解,但还是重重的点点头。 走到门口停下。 手掌一挥,张荣华示意金鳞玄天军退下,没了他们的阻拦,太学祭酒、还有国子监的俩位主簿,怒气冲冲的冲了上来,撸起衣袖,就要揍他。 气势外泄,随便散发一点,镇压在他们的身上,将三人定在原地。 别看他们学问高深,还在官场摸滚打爬这么多年,但不是武者,也不曾修炼。 人的精力有限,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变态,天赋逆天,每天增加一点,学什么都快,武道、魂师、肉身,还有学问、兵法、君子六艺等,一样没有落下,还取得很高的建树。 上前一步,笑容真诚,拱拱手,算是打了声招呼,问道:“三位大人这是?” 太学祭酒怒了:“放开我们!” 张荣华像是没听见,接着说道:“本官执掌学士殿这段时间,一直战战兢兢,不敢有一丝懈怠,如果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三位大人尽管指出来。要是本官错了,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也不反手,任由你们处置。” 话锋一转,气势一变,凌厉、肃杀,恐怖的气场笼罩他们,仿佛面对尸山血海一样,他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张荣华收起气势,还有威压,解开对他们的控制,依旧冷着脸:“虽说本官只是正五品,学士殿的主事,无法与三位大人相提并论,但也不是好欺负的!如果不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就算闹到紫极殿,本官也要讨一个说法。” 三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太学祭酒想要伸手指着他,迎着张荣华冷漠的眼神,没有一点感情,被他双眼睛望着,直觉得后背发凉,这才想起这是个武夫,心里骂了一句粗胚,质问道:“老夫问你,是不是你在奏折上面建议将我们发配到上凉!” 戏精上身,张荣华故作不解:“有这事?” “白纸黑字写着,还想要狡辩?” “没有啊!我明明记得,何大人命冯议郎将奏折送来,让下官提供意见,下官在上面写的是发配上凉县,而不是上凉!” 太学祭酒气的胡须都要翘了起来,从衣袖里面将奏折取出,直接扔了过来。 张荣华接过奏折,心里明悟,别说他即将被发配,就算没有,以他的身份也得不到奏折,但现在奏折却出现在他的手中,只能说有第三方势力插手,将奏折交给他们,还将是自己处理的事告诉他们,才有了这一幕。 如若不然。 按照道理来讲,他们想要知道此事,只能在明日的早朝上。 翻开奏折,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遍,然后将奏折合上,问道:“没错!还是建议发配上凉县,让三人大人享福。” 太学祭酒气不过,他们都已经找上门来,还将奏折扔给了他,当着他们的面,还敢睁眼说瞎话,当他们好糊弄是吧? 强忍着怒火,冷着脸上前,从他的手中抢过奏折,将奏折翻开到最后一页,指着“上凉”两字,怒道:“你自己看!” 张荣华将他的手推开,伸出手,指着“上凉县”三个字,诚恳的说道:“你们自己看,是发配上凉县,而不是上凉!本官还怕路上不安全,建议让真龙殿的万国强带队保护,将三位大人平安的送到那里,让你们享清福,等过段时间,此事的风波结束好调回来,继续为朝廷发挥余热。” 三人将脑袋伸了过去,死死的望着“上凉县”三个字,又望了一眼张荣华,最后落在那个标点符号上面,太学祭酒开口,这次的声音小了许多,底气不足,再问:“它是怎么回事?” 张荣华摇摇头,面色认真,故意说道:“奇怪!奏折交上去的时候,明明没有,现在怎么多了一个标点符号?” 望着吕俊秀。 “你知道怎么回事?” 吕俊秀不用点就透了,严肃的说道:“属下记得非常清楚,大人您将奏折交上去的时候,没有这个小点。” 收回视线。 张荣华望着他,好心的提醒:“要不三位大人再去天机阁问问,看看是怎么回事?” 三人一愣,互相对视。 从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再到现在哑巴了。 张荣华说的头头有理,让人挑不出毛病,心生疑惑,难道真的是何文宣搞的鬼? 想到这里。 三人怒了,奏折上面不仅有张荣华的署名,还有何文宣和崔阁老,外加天机阁的印章,已经生效,除非陛下反驳,不然他们难逃被发配到上凉的下场。 一想要上凉那个连鸟都嫌弃,不去拉屎的地方,怕被巫族或者当地的百姓宰了,他们一把老骨头,这要是到了那里,岂不是要命? 这辈子别想再回来了,老死都是一种奢望! 指望陛下? 陛下的态度明确,长青学宫犯了错,必须要重罚,不然也不会有这事,今日在朝堂的时候,三人也不会丢官。 太学祭酒率先回过神来,阴沉着脸,怒火压制到极限,招呼一声:“去天机阁!” 来的有多猛,走的就有多凶,向着天机阁赶去。 张荣华冷着脸,望着看戏的这些人,现在已经下值,等后日上值再收拾他们,明日休沐,届时有他们哭的。 不少人好奇,想看看结果如何,当下跟了上去。 丁易问道:“哥,怎么办?” “看戏!” 迈步跟上。 现在已经下值,正是官员回去的时候,见到这一幕,有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猜到了所谓何事,见太学祭酒三人直奔天机阁,又望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人群,也想看戏,当即加入队伍当中,向着天机阁赶去。 到了天机阁,看戏的人已经增加到数十人,为首的三人,正是太学祭酒他们。 见到他们过来,金鳞玄天军吓了一跳,急忙挡在天机阁的正门,将一群人拦了下来,为首的司马急忙命属下进去传信。 办公大殿中。 何文宣悠哉的喝着茶,面色惬意,笑的很开心,望着窗外:“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学士殿了吧?” 冯有为接过话:“何止到,以三人的暴脾气,还有压制的怒火,怕是已经打起来了,等到明日早朝,长青学宫的报复便会到来,张荣华这次死定了,裴才华也得被拉下来。” 拍着马屁。 “大人轻轻一招,不费吹飞之力,将他们玩弄于鼓掌。” “嗯。”何文宣满意的点点头。 砰! 殿门毫无征兆的被踹开,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他一跳,手掌一抖,杯中的茶水洒落出来,将他的官服淋湿。 回过神来。 何文宣大怒,自己堂堂殿前主事,从二品的大员,在自己的地盘上面,被人如此欺负,传出去一张老脸往哪里放? 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面,怒火爆发:“好大的胆子,连本官的门都敢踹!来人,将他拿……” 最后一个“下”字,刚到嘴里,望着进来的人,阴沉着脸,眼中带着失望和生气,硬生生的被他咽了回去,屁股下面像是装了弹簧,嗖的一下,跳了起来,脸上的怒火消失,陪着笑,一把将冯有为推开,疾步迎了上去,不解的问道:“您怎么来了?” 崔阁老冷着脸,一言不发的望着他,目光中尽是失望,自己培养他这么长的时间,倾囊相授,没有一点保留,等到退下,就让他接任,没想到他居然被一个武将算计,还没有发现,居然还有脸在这里沾沾自喜,还好意思问老夫怎么来了? 别人都已经堵到家门口,金鳞玄天军已经将消息传来,就算是个聋子、瞎子也知道了! 何文宣被他看的一阵心慌,还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联想到太学祭酒三人,已经到了天机阁外面,再问:“谁惹您生气了?” 崔阁老气不打一处来,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不知道?压制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右手抬起,粗暴的抽了过去。 何文宣不敢躲,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准备承受这一巴掌。 啪! 巴掌声响起,脸上一点也不痛,心里奇怪,怎么回事? 睁眼一看,崔阁老抽来的巴掌,落在了冯有为的脸上,势大力沉的一下,将他干翻在地上,收回手掌,阴沉着脸说道:“你被张荣华耍了,太学祭酒和国子监的俩人,将天机阁的正门堵住了。” “这不可能!那份奏折下官检查了好多遍,一点问题也没有,送到您那,您也看了一遍,怎么会出事?” 话刚出口,何文宣自知失言,急忙补救:“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崔阁老挥挥手:“当务之急,先将此事解决。你弄的烂摊子,自己去收拾。” 一甩衣袖离开。 顾不上愤怒,何文宣知道必须尽快将此事解决,拖的越长,对他的威信打击越大,望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冯有为,怒火中烧,将气撒在他的身上,一巴掌将他干翻在地上,怒骂:“废物!看了那么多遍,居然连张荣华布下的陷阱都没有发现。”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