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所谓八百里秦川麦浪黄, 当然,现在是十月底,咸阳的小麦早就收割完毕, 见不到了。 “统统,帮我记录一下, 明年三月,他们播前晒种时,提醒我去向秦始皇要种子。” “好的衣衣!” “16667颗残次品多胎丹, 对应16667枚小麦种子, 然后种植三亩半地当试验田——诶,说到试验田, 徐福之前拿了我的残次品多胎丹液体,回去浸泡骆越稻种子来着。他三月底应该能返回骆越, 五月初播种中季水稻,八月就能收获了。怎么现在都快十一月了,还没来消息?” 青霓困惑。 上交税收当然要带着稻谷一起赶路,但她这边只需要交一些数据, 汇报情况就好了啊。 人呢??? 人在遥远的千里之外, 吭哧吭哧送着税收。 徐福擦了擦额头的汗, 遥望着完全看不见的咸阳城建筑方向,眼里常含泪水。 “徐福,你要努力,只剩下十来天了。”他押送粮车足足五十五天,才从骆越郡押送到咸阳……千里之外。 徐福摸摸腰囊里登记了税收与粮食收成的竹简,又回头去看那一车又一车的稻谷,脸上表情特别自豪,“娘娘, 你很快就能看到了,骆越这边的粮食收成特别好,还有你让我去尝试播种的神种,也大为丰收,结出的穗至少三四倍,下一次播种,就能用它们当良种了!” 千里多地,运送粮食得运送十六天,在终于到达咸阳后,浩浩荡荡的运粮车队……没能进得来城。 七百多辆运输的马车,又拿不出朝廷旨令,底下官吏谁也不敢把车队放进来,生怕出了差错,里面藏着违禁的东西。 徐福:“这真的是粮食,五个县的粮食!是税收!” 小吏:“你当我傻吗?五个县的税收运过来,一路上人吃马嚼的,能留下二十七车的粮食,已经算是你一路碰上的驿站多,换马换得勤了!” 徐福:“这真的是粮食啊,全都是,我是骆越郡来的,我们那边今年大丰收,才能有这么多粮。要不是船还没造好,我们能运来的更多。” 反正不管徐福怎么费口舌,小吏就是不肯把他们放进城,徐福唯有拿出户籍证明,只身进城,去寻了治粟内史,“内史,某是徐福,骆越郡的税收运送到城外了,烦请内史前去清点。” 治粟内史困惑:“税收到了你就直接送去大内啊,那里自会有人清点,放在城外做什么?” 徐福:“守门的小吏不许某的车队进咸阳。” 治粟内史顿时眼神一利,“你该不会……” 徐福哭笑不得:“没有,没有放任何兵器甲胄,也没有偷偷藏兵卒,都是粮食,七百五十七车粮食。” 治粟内史傻眼了,“多、多少?” “七百五十七车。” “全是税田里收起来的?” “对。” 哐当—— 治粟内史腿一软,摔到了地上。 出于本职工作,他非常清楚,从骆越大老远送过来的税收,到如今居然能剩下七百车,那原本的税收将会有多庞大。 徐福去扶他,治粟内史一把握住他手腕,张开口急迫地要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未真正说出口,却又胆怯地迟疑了。 “不是戏言。”徐福将他扶了起来,认认真真地说:“一共七百五十七车车粮食,就在城外,内史现在就可以去过秤。” 治粟内史二话不说,叫上下属太仓令、太仓丞及员吏九十九人,快步走向城外。一行人还穿着官服就如此风风火火,直让城中人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有一部分人也好奇地跟了过去。 城外,七百多辆粮车就放在那里,徐福语气骄傲:“原本有一万六千零二十三辆粮车,上边堆满稻谷与刍稿,路上吃用了一些,便剩下七百五十七车了。” 送粮的官员本就允许食用粮车的食物,这个是人尽皆知的,而路上吃用才是大头,就像运送粮草去前线,如果有四万兵运送,九千余里的路,路上吃用花费,不算马,只算人,就要用米六十万斛,通常送到前线,能余下十之一二便好了。 而骆越郡到咸阳,差不多四千三百一十七里。 但是,一个郡的税收,在运输大量消耗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剩下七百多车……希望中间没有用泥沙充数吧。 治粟内史并没有什么激动的想法,这个收成实在是太离谱了,离谱到他下意识就没把它当真。 一百零二名官员开始就地工作,鉴于此地粮食颇多,怕有人铤而走险,很快,负责咸阳治安的京师屯卫兵前来,将这里团团围住。 “16石……” “23石……” “75石……” “200石……” 粮车太多了,才清点了七八车,眼前便慢慢没了光线,治粟内史满面愕然,抬头才发现,“原来天黑了。” 太仓令也下意识喃喃:“天黑了。” 治粟内史瞧着其他人也是惊愕的样子,知晓他们之前完全沉浸在了过秤之中,忽而大笑,拍着粮车木板直笑出了眼泪,“好好好,好一个天黑了!” 没有发现天空从明到暗,正说明那些粮食每一秤都是足秤,压得沉甸甸,没有一星半点以次充好,他们才会清点得如此入神。 都是好米! 都是好米啊! 治粟内史抬手,向着一个挎着篮子围观的妇人招手,买了她篮子里要带回家的小半罐豆饭,其他下属也有样学样,要么向周围黔首买他们的食物,要么劳请几名京师屯卫兵帮忙去咸阳中买吃食。 治粟内史满脑子都是方才的计数,匆匆扒完那豆饭,“掌灯!”待蜡烛来后,继续投入清数之中。 整整三天,除了上厕所和上午朝需要离开,不论吃饭还是睡觉,治粟内史他们都留在原地,抓紧一切时间清数。 越数越精神,越数越亢奋,终于到粮车尽头,最后一粒米时,那治粟内史颤抖着手,声音虚弱,却又坚定地宣告:“一万六千六百三十四石!” 一万六千六百三十四石! 不可能吧!他在开什么玩笑!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