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正好西境林场缺人-《百家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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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道有他不变的准则,却又应随着世界的变迁而改良。

    “这道应能引着尽可能多的人向前去,也能保护尽可能多的人不被践欺。

    “他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挺身而战。

    “他在不需要的时候,亦可无为而治。

    “大约……就是这样了……”

    如此的描述,让满堂人一头雾水。

    姒青篁好像说了一堆矛盾的东西……

    这道又要是水,又要是火,又是集权又是自治。

    然而即便如此矛盾,韩孙与范牙却还是品出了一番味道,对视点头。

    范牙:“此道,兼具变与不变。”

    韩孙:“此道,顾己亦顾天下。”

    二人至此一番苦笑,便又齐齐望向姒青篁。

    范牙:“姒学士,这样的道你只能自己去追寻了。”

    韩孙:“样样兼具,便是无道,我不认为存在这样的道,却或有这样的教。”

    听闻这个“教”字,所有人都心头一肃。

    受光武帝与各家学派的影响,坐在这里的人,对教的态度都很不好。

    同样是信奉一些东西,“道”与“教”的分界线在哪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诠释。

    但至今为止,最为公认的诠释是光武帝所说的:

    “凡教众,坚信永无可证之事,追寻永不可达之地,许人永不可朔之赐。”

    当然,根源追问的话,光武帝所追寻的天道或也不可证、不可达,不可朔。

    从这个角度来说,堂内众人或也只是天道信徒,只是与教众所信不同罢了。

    总之,基于这个或许狭义的定义,在光武帝鲜明的态度下,主流道派对于“教”具有天然的敌意,这也是为何诸如“魂家”、“苦修家”这样含有“教”色彩的“道”,第一时间便被噬灭的原因之一。

    眼下,经韩孙一点,姒青篁的追求,似乎正有“误入歧途”的危险。

    唯有姒青篁本人委屈摇头:“不是的,不是教,只怪我才疏学浅,说不清……”

    范牙眼见她一言不合又要哭,忙柔声抬手:“无碍……无碍……慢慢学……慢慢学……”

    韩孙也随即起身:“既如此,姒学士拜师的事就再缓一缓吧,我等学博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赢璃也和颜笑道:“便如祭酒所说,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你我虽无师徒之名,却仍有同学之谊。”

    “致歉……致歉……”姒青篁忙躬身与众人行礼,“我又耽误学宫的时间了。”

    “不耽误,正闲。”韩孙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恶趣顿生,当即满怀好意笑道,“姒学士尚未明道不假,但总有个厌恶的排序不是?”

    “啊?”

    “你看,我法、墨、儒、医、化物在此,你且排一下,让我等有个惦记。”

    “这……不敢……”

    “不说可不许走。”

    “???”

    “唉,当个笑谈而已,说便是了,说了立刻就可以走。来来来,按厌恶排。”

    “…………”姒青篁只一扭头,“儒、法、墨、化物、医。”

    话罢,蹿身而逃。

    韩孙本是恶趣,外加打探一下姒青篁对各家的偏好意向。

    但闻法家竟然是她第二厌恶的,自己却也苦兮兮一坐,把自己给坑了。

    “哈哈哈哈!让你来这套!”庞牧反倒大喜,“你我大差不差啊,祭酒!”

    韩孙只正冠苦笑:“好了,姒学士无非厌政而已,与政越远,学说越纯粹,她越喜欢。”

    ……

    侧宫小堂门前,小茜等候已久。

    一见姒青篁出来便扑了上去。

    “拜成璃公主没有?”

    姒青篁只摇了摇头,澹澹地挽起了小茜的胳膊,一路朝外走去。

    小茜耐不住埋怨道:“那好歹祭酒、司业选一个呗,又不亏。”

    “如果只论将来境界成就的话,随祭酒入法家,或随司业入墨家,当然都是上佳之选。”姒青篁轻叹道,“只是我心里还是不干净,想不明白,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明明没那么认可法家,又有什么资格顺着韩非子的路走下去呢……”

    “哈哈,整天想来想去的,哪儿那么多道理?”小茜忽笑道,“不如入我唯物家算了,我叫你小姐,你叫我师姐,我给小姐暖床,你给师姐揉肩,咱俩各论各的。”

    “???唯独你家,打死也不入,我随茄脸从儒我也不入!”

    ……

    申时,咸京墨学馆。

    对檀缨来说,这一天过得实在飞快。

    他只知道书左送过一次饭,却也不记得何时送来的,他只记得自己吃了,却又不知道餐具是何时取走的。

    他更不知道,现在已经是闭馆的时间了。

    若是往常这个时候,馆里的墨者自然早就放下了手里的事,只待下工钟一响便会一涌而出。

    可今天,他们却与来往学士和坊人,不约而同地围到大堂楼梯口旁边的角落。

    这个小凹槽里,树立着一块板子,板子上贴着一张题。

    题下面有大片的空白,空白下面还挂了一支炭笔,似乎是让人写下答桉的。

    但十天来,空白却始终空白,炭笔也未曾有人碰过。

    直到此时,女书左才只好摇了个头,将这道无解题面揭下。

    围观而来的墨客学士与坊人,这也便开始摩拳擦掌了。

    “馆主的题,一旬一换,最近几个月可都没人解出来。”

    “该换个简单的了。”

    “倒也不会太简单……毕竟解出一题者,便可与馆主同席午食,可提一问,或求一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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