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不后悔-《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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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蓉抛出牌,“你猜他从哪里过来?”

    “他应该在长安区局。”

    她一言不发,继续摸牌。

    黑鸡醍醐灌顶,“二公子要自己葬送自己了。”

    “一箭双雕,发泄我心中那口恶气,再摧毁我儿子的劲敌。”江蓉春风满面挂断电话。

    “二筒。”她笑出声,“丁太太,我亲手送你的地胡。”

    “哎呀,江姐,你是我亲姐哟!”丁太太喜滋滋推倒,“我五百块的连庄啊,一人输我两千。”

    赵太太一边嘟囔一边掏钱,“江姐,你也忒大方了,我输十万多了。”

    “放心,我稍后喂你牌,人人有份啊。”江蓉给赵太太一沓钱,“你二女儿是不是没定亲呢?”

    “二十七了,没谈对象,霁九的眼光高,不像她姐姐霁七,二十二岁就嫁给留学的同班同学了。”

    江蓉重新摸牌,神情高傲,“霁九瞧得上我家陈渊吗?”

    赵太太大喜过望,“大公子能瞧上霁九,我们赵家求之不得呐。”

    “我回家和陈渊商量,尽快答复你,好吧?”江蓉端起一杯白葡萄,“陈政栽了,二房垮了,我们母子在陈家独大,富诚集团虽然现阶段损耗元气,可陈渊有本事啊,男人有财不如有才,才生财。”

    “没错!”赵太太亲昵握她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富诚下坡,那也是其他企业的上坡,富诚在巅峰啊,其他企业喝西北风。”

    江蓉被她哄得浑身舒坦,“我喜欢霁九,模样俏丽,出身体面,外头的野丫头比不了。”

    赵太太索性不打牌了,专注讨好她,“我们霁九善解人意,比万家的千金脾气温柔,是陈渊的贤内助。”

    “有赵董扶持,陈渊和霁九一定可以喜结连理。”

    赵太太何其聪明,领悟她的深意,“如果成为自家人,相互扶持是理所应当。”

    与此同时,厂楼内,陈崇州背贴一堵墙,从西裤口袋取出一包纸,缠住右手五指,防止搏斗过程铁棍打滑失手。

    “小哥——”沈桢挺直身,攀男人的胸膛,“这儿太脏了,附近不是有旅馆吗?我洗个热水澡,香喷喷的陪你聊天。”

    男人心猿意马,返回大花臂身边,“哥,白市口旅馆营业呢。”

    大花臂没搭理他。

    “哥。”男人央求,“荒郊野地的风太硬,吹得冻屁股,雇主不是要录像吗?咱去旅馆,你收拾老的,我收拾小的。”

    大花臂琢磨了一秒,“谅她们没胆子跑。”

    男人敬他一根烟,“有胆子咋了?咱哥几个怕她们跑?”

    抽完这根,大花臂嘬牙花子,“带走。”

    男人解开捆脚的尼龙绳,推搡她们站起。

    沈桢与何佩瑜夹在中间,前有大花臂,后有他的打手,插翅难逃。

    “伯母,到旅馆记得向前台求救,我掩护你。”

    何佩瑜看了她一眼,微不可察的动容,“他们又没打算祸害你,你自找的。”

    为首的大花臂走到门口,发觉不对劲,“不行!旅馆有监控。”

    沈桢心一凉。

    完了。

    “你挺聪明啊,坑我是吗。”大花臂绕过国字脸,刀尖戳沈桢的下巴,血腥味儿瞬间弥漫开,“玩我呢?好玩吗?”

    尖锐刺破皮肉,直戳骨头,火烧火燎的辣痛,她本能后仰,“大哥,你误会了...我是美意。”

    “美意?”大花臂阴森森笑,“你心眼这么多,我要是留着你的舌头,我还脱得了身吗?”

    他钳住沈桢,强行掰开她唇,刀尖即将插入之际,一枚打火机精准无误击中他手背,他一激灵,转过身。

    “谁他妈的暗算老子!”

    东疆港的太阳格外红火,像市区黄昏的落日,倾其欲望与迷离。

    而这里的黑恶也催发它的壮丽。

    彼时,两点零七分,窗外乌云翻腾,刹那遮蔽了日头。

    石梁后的男人缓缓走出,皱巴巴的衬衫长裤,黯淡的深蓝色系,令他面容晦暗不明,眼波亦无声无息。

    天际介于灼白和橘红的一丝光晕,投在他如松竹笔直的轮廓,拉得冗长而静默。

    沈桢整个人僵住,半晌没眨眼。

    大花臂认出男人样貌,“陈崇州?”他气恼不已,对准二楼跺脚,“大威,大威!”

    “他昏迷了。”男人眯起眼,“江蓉出几百万雇你们。”

    “几百万?”一旁的国字脸傻了,“哥,那婆娘只承诺咱们四十万吧?”

    “少啰嗦!”大花臂卡着沈桢的大动脉,“你想怎样?在我手上的人,只要我不答应放,没有捞得出的!”

    “然后呢。”陈崇州漫不经心卷袖绾,“背着人命,指望江蓉护你移民东南亚吗。”

    大花臂蹙眉,“她告诉你了?”

    他哂笑,“她既然视我为阻碍,又为何告诉我?我和江蓉在陈家共同生活三十余年,她的为人秉性我一清二楚。绑架东窗事发,黑鸡是雇凶主谋,你们是受雇的罪犯,而江蓉毫发无损。”

    国字脸有些犹豫了,“哥,那婆娘不会真骗鸡哥吧?”

    大花臂也心神不宁,陈崇州瞄准时机,突如其来的铁棍顶住国字脸的腹部,原地一扫,连同大花臂也绊得四仰八叉。

    “哥!”

    尾随的男人搀他,大花臂的额头搓出淤痕,乌泱泱的血斑触目惊心,他杀红了眼,歇斯底里命令,“把何佩瑜踢下楼!”

    话音未落,他一发力,沈桢只感觉头晕目眩,身体在巨大惯性的推动下,栽向前方的桅杆。

    嘎吱,砰——

    撅折的木梁刮蹭她肋骨,毛衣豁开一道口子,斜斜地划过肚脐上一厘,血流如注。

    陈崇州丢盔弃甲,凌空一跳,匍匐在地扼住她的脚踝,沈桢头朝下,在空中晃悠着。

    险些,眼睁睁目睹她坠亡。

    陈崇州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激荡,掌心顷刻冒出冷汗。

    “崇州!”何佩瑜声嘶力竭,她始终在磨绳索,当沈桢坠下桅杆的一刻,她磨断了绑住双手的麻绳,搬起砖头玩了命地砸男人后脑勺。

    男人擒住她,连拖带拽,“敢打老子!”他一攘,将何佩瑜从另一个方向踹下楼。

    她死活不撒手,拖着他一起跳,底下七零八落的砧板,钉着成百上千的铁钉,一旦摔落,烂成肉泥。

    男人自然要保命,左手抠住墙缝,面红耳赤喊,“哥!伍子!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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