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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东脾气不好，这几个要不是女人，换成男人，搁以前他没准儿都已经动手了，就算是没恶意也让他别扭。岛上清心寡欲这几年把他脾气磨下去了不少，再说这些人都跟洪杰认识，他不想惹麻烦，能消消停停到镇上把事儿办了就得了。

    可是他相信洪杰会发火都不会想到曹沐会突然说出这么冲话来。

    车上几个人全都没了声音，被曹沐指了一下那个女人脸都憋红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闭嘴吧。”沈东低下头，手指顶着脑门很小声地说了一句。

    曹沐似乎不太明白，但也没再说别，跟着他低下了头，俩人跟低头认罪似地一块儿盯着车斗里破网子。

    不低头还没注意，低了头之后，沈东才发现曹沐没穿鞋。

    其实曹沐一直都没穿过鞋，岛上时候没什么感觉，出来了之后曹沐光着脚丫子特别抢眼，沈东皱了皱眉，自己真够粗心，居然没想着给曹沐弄双鞋……

    “我朋友住海里，平时不怎么见人，”洪杰一边笑了笑，“你们别介意，他说话就这样。”

    “啊……”那个女人很尴尬地笑了笑，“这样啊。”

    “我们是海儿子。”洪杰又补充了一句。

    沈东听了他这没头没脑话突然松了口气，洪杰这状态，哪怕他知道曹沐是鱼，说出来也没人信，顶多觉得他终于找到了志同道合另外俩傻子。

    “你爸听了抽死你。”开着车杨伯伯扭过头来乐了。

    “不会，”洪杰满不乎地挥挥手，“他才不管我。”

    沈东撑着额角闭上了眼睛，拖拉机颠得他有点儿晕。

    刚闭上眼没两秒钟就感觉有人他脸上摸了一下，接着就听到曹沐几乎贴他耳朵旁边声音：“你不舒服啊？”

    沈东一睁眼就看到了曹沐鼻尖上亮晶晶小汗珠子，吓了一跳，这动作礀势曹沐看来可能没什么，别人眼里不定是什么效果呢！

    果然，对面坐着几个女人看上去都愣了愣，估计就算是想不了太多，也会觉得俩大男人做出这种动作有些莫名其妙。

    “没，”沈东推了推曹沐，“你坐，坐好。”

    “不舒服我们就下去走。”曹沐没什么感觉，很执着地继续盯着沈东脸看。

    “我眯会儿。”沈东觉得自己这会儿特别想把衣服扯起来捂脸上。

    “好吧，”曹沐总算转开了目光，扭头问洪杰，“船长，还有多久？”

    “十几分钟吧，很就到了，我衣服外面这层干了就到了。”洪杰拎着衣角抖了抖。

    “你为什么穿这么多衣服？你不热吗？”曹沐往他领口看了看，扳着手指数了一下，“三层。”

    “不热，我懒得收拾，都穿身上就不用叠衣服了，”洪杰拍了拍身上衣服，有些不满，“这个问题你问过我起码七次了。”

    “有吗？不记得了，”曹沐皱着眉想了半天，“不会臭吗？”

    “你闻一下，不臭。”

    “不闻。”

    对面女人都不再聊天，全都用一种稀奇眼光看着他们，洪杰神神叨叨村里人都知道，现又多了俩看上去不怎么正常……

    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后，拖拉机终于开到了镇上，杨伯伯把车停了市场外边儿：“到了，你们去哪儿？”

    “银行！”洪杰跳下车。

    杨伯伯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来回他们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你们去银行干嘛？”

    沈东觉得要自己看到这么几个人去银行，第一反应应该是这几位混不下去了拼死一搏抢一把银行，而且肯定会因为智商不够被逮着。

    “我……”沈东咬着牙开口，“买，买东西。”

    “哦，”杨伯伯笑了笑，“我们去市场，两个小时以后回去，你们要是时间合适就这里等我，我捎你们回去。”

    “谢谢杨伯伯。”

    关华镇是个很小镇子，一条主街，三天一次集市是热闹时候，附近镇子村子人都会过来。

    杨伯伯和几个女人都进了集市之后，沈东拖拉机旁边又站了差不多五分钟才缓过劲儿来，他已经好几年没看到过这么多人，听到这么多声音了，一时间有点儿转向。

    “现去银行吧？就前面有一家，什么行记不清了，应该都能取到钱吧？”洪杰站他面前问。

    “嗯。”沈东点了点头，自己淹没各种嘈杂背景音里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无飘渺。

    曹沐跟他正相反，镇上热闹让他很兴奋，一直转着脑袋到处看：“好多人！这么多人！”

    “今天有集，人多，好玩吗？”洪杰很得意，就好像是他找到了什么好玩意儿似。

    “嗯，去取钱吧。”曹沐兴致很高。

    把卡插|进柜员机里之前，沈东一直脑子里盘算着，一会先给曹沐买水喝，然后刚才好像路过了一个卖鞋店，取了钱还得帮曹沐买双鞋，然后如果自己还能坚持就再去找找卖电脑地方……

    不过……密码是什么？

    沈东瞪着屏幕上密码输入框。

    密码？

    密码！

    是啊银行卡有密码！

    可是密码是他妈什么来着？

    “输密码。”洪杰看他一直愣着，旁边提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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