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请缨-《头条乱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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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芙姜哪里还管得上草莓一事,急忙冲向案桌,极为狗腿地主动伸出玉手给木椅上的男人捶腿道:“皇上,您大人有大量,别和臣妾一般见识!”

    男人骨感的长指一把勾起她的下颌,逼她直视自己,直视自己的问题:“朕再问一遍,昨夜侍寝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你?”

    不是!

    陆芙姜下意识摇摇头。

    男人眼色一凛!

    陆芙姜急忙改为点点头。

    终于在被快要逼疯的情况下,陆芙姜只得点头承认:“是啦,是啦,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朕有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不等男人开口把话说完,陆芙姜便一口否决。

    男人眉眼分明带着笑意:“你确定朕要问什么,就说没有?”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就对了!”陆芙姜觉得此刻再不退下,只怕她迟早会被逼得说漏嘴,“祝皇上龙体康健,万寿无疆,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臣妾告退!”

    一股风一般,陆芙姜落荒地逃出大殿。

    “还真是单纯啊,陆芙姜!”榻上,就连男人都未曾察觉,他嘴角扬起的笑意带着几分宠溺。

    入夜时分,他在御书房被人下了媚情之药,后被送回寝宫。

    关于回到寝宫一事,他意识模糊并没有记得清楚,但知道有一个女人为他解了毒。

    还是怪他不够幸运?

    将陆芙姜这只小狐狸吃干抹净这档子事儿,他竟然是在意识混乱的时候下的手,真是暴殄天物,食不知味啊!

    “小狐狸,这下朕要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雄伟宝殿的御书房里,众位朝中大臣纷纷站立其中,个个神色严肃,整座内殿完全陷入一场冰冷氛围之中。没人敢大声说话,甚至就连呼吸都变得细微起来,俨然一片肃静的场面。

    “昨夜宿周国再次向云荡山屯兵八万,如今阂銮疆界已是岌岌可危,还请皇上早日定夺!”百官为首的顾丞相率先开口。

    龙椅处男人表情静默,他抬起的黑瞳忽而睇向眼前的林之桓:“林将军统兵十万,战功赫赫,不知今日宿周屯兵一事,将军有何见解?”

    “老夫认为宿周狗贼不值一提!”林之桓俯身而拜,“如今老夫年事已高,还请皇上准许老夫携犬子起儿一同征战沙场!”

    莫隐尧温润的眸闪过一丝寒意,然而转瞬即逝,他道:“准奏!”

    “不知皇上今年打算派哪位大臣前去云荡山请云轩王出山?”顾丞相叩首而拜。

    “云轩王曾与先帝征战沙场多年,擅长带兵打仗,若我等能够请出三王爷出山相助,阂銮真是如虎添翼啊!”

    “李大人所言极是!”

    “正是正是!”

    莫隐尧冷眼一扫内殿的众位大臣,薄唇启开道:“三王爷出山一事,朕尚未找到适合人选,待到林将军凯旋回朝再商议此事也不急!各位爱卿为国事操劳了,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然而整夜没能入眠的陆芙姜此时正躲在御书房外面,她认真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向莫隐尧自荐前往云荡山请缨。先不说这个三王爷有多么神通广大,单单能够正大光明地溜出宫耍玩这一项已经足够吸引到陆芙姜。

    那个三王爷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就连东西两宫太后都请不动这尊大佛?

    眼见众位大臣纷纷退出御书房,陆芙姜趁机溜进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先讨个好,然后再说前来的目的,这向来是陆芙姜的办事风格。

    温润俊颜,男人剑眉微挑:“爱妃今日找朕有何事?”

    “皇上!”一直跪地的陆芙姜迅速站起,直奔前方龙椅而去,“派臣妾前往云荡山吧,臣妾绝不空手而归!”

    “你对这事太过积极进取了吧,锦芙爱妃?”莫隐尧觉得事情根本没这么简单。

    陆芙姜一笑,又开始她溜须拍马的一套道:“臣妾这不是也想为皇上出谋划策,为阂銮出一分力嘛!”

    “当真想去?”莫隐尧眼底闪过一丝精亮。

    面前的女人从不按常理出牌,三年来都未曾下山的云轩王,也许陆芙姜这个小狐狸真有这个能耐。

    只是……

    他到底是有所担心的!

    “臣妾想去的心,根本停不下来!”

    莫隐尧沉眸思忖片刻,冷声道:“准!”

    真的?陆芙姜眉梢带笑,急忙福身道:“臣妾谢过皇上!”

    然而,沉默片刻,男人精锐的眸子上下打量眼前俏丽的女人:“爱妃要以何种身份上山?”

    陆芙姜低头看看自己的这一身装束,芙蓉面,细柳腰,若以弟妹的身份去面见她这位未来的三哥,万一传到宫外可就是流言蜚语呀!

    “敢问皇上,朝中是否有姓陆的大臣?”她双臂支撑在他案几上,贴近他认真地问起。

    “淮州刺史陆靖远。”他答。

    陆芙姜瞬间打出一记漂亮的响指:“臣妾就假扮这个淮州刺史陆靖远前去云荡山!”

    莫隐尧凌厉的眸微微眯起,他不知道这个小狐狸此行前去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凭借她的武功一般人很难近身。至于三王爷莫煜……

    “陆芙姜,你若空手而归,此生不准踏离皇宫半步!”

    “臣妾若迎回王爷,日后皇上对于臣妾出宫一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十日为期!”

    “君主一言,快马一鞭!臣妾告退!”她俯身一拜,便快步离开御书房的内殿。

    从现在起,她陆芙姜彻底是一个自由的主儿!

    不过,先要去云荡山请回三王爷,无论用什么非人手段,哇哈哈哈!

    陆芙姜褪去罗裙青衫,换上一身素白的少年装束。临走之前,她特意赶去寻芳院一趟。

    寻芳院的匾额被人摘下,一块金丝楠木的匾额重新挂上去,上方龙飞凤舞地刻画着三字:佳人馆。

    闯进庭院,陆芙姜绕过雨花台前的众人直奔后院而去:“报纸发出去没有?”

    “公子!”正在案桌前擦拭古琴的白莲看见人影,急忙迎上来道,“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发出去了,整整百张,我们赚了二百两!”

    昨日她将有关三王爷莫煜的身份背影与资料全部整理一番,最后再加上当今朝廷欲要请他下山的新动向大肆渲染,看来这辛勤的劳动人民还是蛮给力哇!

    “这两天有什么特别消息?”陆芙姜轻声细问。

    “还真有!”白莲环视后院的四周,眉目谨慎地回禀道,“昨夜来了一个尹兆寺的大臣,是容瑾姑娘接的客,只听几首小曲儿就走了。但是听那位大臣说,再过一月京城就要举行科举考试了!”

    “科举考试?”陆芙姜淡淡自语。

    “还有,还有!”白莲这下的表情更为严肃谨慎,“我还听说皇上的芙贵妃嫁往阂銮途中,被土匪打伤,这幕后指使者就是当今皇上!”

    啥?

    陆芙姜一时以为自己幻听,久久没有回过神。

    “我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跟公子的表情一模一样!”白莲继续擦拭桌上的古琴,自言自语道,“不过谁让芙贵妃是傻子,当然是不入皇上的法眼!这公主死在和亲途中,既与阂銮无关,又不用娶她,还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一股怒火在陆芙姜胸口升腾而起,她玉手攥紧,蓦然松开时,她望向白莲道:“书呆子人呢?”

    “你说李公子?他出去喝花酒了!”

    “喝花酒?”一丝惊讶闪过她眼底,李廷方那个书呆子什么时候也沾染了这毛病?

    “陆、陆弟!”两人正说着,一抹蓝影便踉跄着穿过大厅朝后院走来。

    陆芙姜转身,望着一身酒气的李廷方,她细眉微微敛起道:“你喝这么多酒做什么?难闻死了!”

    她上去就要夺走他手中的酒坛,却被他快一步抱在怀中:“陆、陆弟,我有……有一个喜欢的人,但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你说我该不该告诉她?”

    “廷方兄,你说得太晚了,楼莹姑娘早被我送走了!”陆芙姜上前一步,强硬地从他怀中夺过酒坛,迸溅出来的酒打湿了她的手。

    “不、不是她!”他倚在一棵大树下,双目紧闭。

    “书呆子。”她走至大树下,在他面前蹲下身,酒坛就放在他身边,“无论你喜欢哪家姑娘,总要许她一个未来!一个月之后科举考试,你不如试一试?”

    “公子想要让他做什么?”白莲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再次询问道。

    “考科举!”陆芙姜起身而立,旋一下手中之扇,“书呆子既然号称侠客书生,武功不错,想必也是学富五车,考科举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这……”白莲脸色为难,“公子有所不知,两年前李公子就曾试图考取功名,但是连着两次都没中,再后来也没了这心思!”

    “他考过?”闻之,陆芙姜凛眉。

    不该考不中呀,她与李廷方相处数月,知晓他肚中多少墨水。

    “这事儿寻芳院的姑娘都知道,那时候凤姨还一直嘲笑他是烂泥扶不上墙!”白莲细心解释。

    “无妨!”陆芙姜冷然起身,“等到他酒醒后,你只管将本少的话传达给他便是!”

    这件事情,她一定要好好调查一番!

    白莲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扬声道:“公子且放心,白莲一定传达给李公子!”

    陆芙姜从赛马场挑选了一匹上等的骏马,便直奔守卫森严的城门。

    路过高大城门时,守卫盘查森严,生怕有敌国奸细混乱进入阂銮国内。

    陆芙姜说不出地心头一紧,看来她要抓紧时间了,在两国开战之前她必须请出云轩王。

    “驾!”手里长鞭一甩,陆芙姜双腿夹紧马肚,一袭白衣瞬间绝尘而去。

    两日之后,天色入夜,她才跨过最后一片竹林,直奔前方的云荡山。

    云荡山位于崇山峻岭之间,地势高峻陡峭,石阶从山底一直延伸至山顶。巍巍高山之间,天色昏暗,淡淡月光倾洒在层层石阶之上,不时从山野丛林里传出几声猛兽的吼叫。

    陆芙姜拾阶而上,她素白的衣衫沾染上露水。

    云荡山顶巍伟华丽的王府,金碧辉煌的宫殿楼阙决不输于皇城大殿,而今夜为迎接来府贵客,富丽堂皇的殿堂之上依然是歌舞欢跃,宴席繁华。

    笙歌奏乐中,妖娆身姿的舞姬们轻裹薄纱,嫣红的轻纱遮面,半裸的纤腰妖媚舞动,如昼的灯火中,醉人的媚眼与指尖轻柔的勾旋,挑逗着大殿两侧席位上端坐的每个人,手腕脚腕上的铃铛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殿堂主位上,一身华贵锦袍的男子支着俊雅的头颅望着大殿上的景象,锋利的眸子倏尔闪过一丝玩趣的兴味,美好的唇形扯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思绪低沉内敛。

    然而歌舞奏乐的大殿突然被推进几个黑袍的男子,舞姬们依旧舞姿摆动,风情万种,被铁链捆绑双臂的几名男子顿时被身后的侍卫押跪在大殿之上!

    “禀王爷,人已押到!”身着白色衣袍的男子向主位上的颀长身形抱拳颔首,然而久久没有听到前方传来声音,男子依旧颔首不抬一分。

    扣在玲珑杯上的长指轻轻摇动,随着琥珀酒液在杯壁上蜿蜒出醉人的酒波,男人似笑的眸转凛,牙关轻吐一个字:“杀!”

    “是!”瞬间,声起刀落!

    “啊!”几名黑袍男子顷刻之间倒在大殿之上,飞溅的血红顿时喷溅到一旁舞姬的薄纱和面颊,她们惊悚地看着眼前的血泊一直流淌至脚边时才骇然惊呼起来,掩面退后缩至一旁,甚至发抖地抱在一起抽泣。

    唯有一名容姿艳丽身着绯色长衣的女子款款迈步走至主位前,她倾身便倚进男子怀中道:“讨厌,吓死奴家了!”

    莫煜俊美的脸顿时浮起怒色,他凛然一掌推开怀里的绯衣女子:“本王命你有多远滚多远!”

    “禀王爷,殿外有一位自称是淮州刺史陆靖远的男子求见!”门童进入大殿,对主位处的男子抱拳禀报道。

    “淮州刺史陆靖远?”莫煜轻轻咀嚼这几字,冷眸道,“宣!”

    山间的风吹过大殿时,少年的衣袂在夜风中翩跹,身披一袭皎洁的月光而来,模样清秀。

    主位处的男子没开口,只是居高临下地望着进殿的白影。

    陆芙姜抬首,正对上一双精锐的黑瞳,好似在哪里见过,眼角余光扫视一眼奢华但满是血腥气味的大殿。

    “淮州刺史陆靖远见过云轩王!”回神,她眼明手快迅速俯身而拜。

    “不知陆大人为何而来?”莫煜支着俊美的头颅,冷眼睇她。

    “这是皇上御笔一封,吩咐微臣亲自交到云轩王手中!”陆芙姜将掏出的信封交予一旁的丫鬟,由丫鬟递给主位处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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