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一吻定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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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见过那个女孩子,叫苏灿,中长发,眼睛大大的,卧蚕很明显,笑起来春光明媚,两个梨涡显得很可爱。她对她第一印象挺不错的,大概是因为一脸聪明相,人也和善,挺可爱的。不过后来才觉得这小姑娘过于聪明,不像林悦,偏执固执,想得到什么都拼了命去争取,可以默默努力做很多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但其实不敢主动说一句喜欢。也不像程薇安,我要就要,不要就不要,直来直去,不屑于迂回,也不屑于耍什么手段。
苏灿是那种会小心触碰的女生,若有似无地绕在沈纪年面前,适当地表现一下自己,不刻意,也不做作,如果林悦是战前叫阵,程薇安是猛攻直取的话,那苏灿就是渗透。
不动声色,又润物无声,猛不丁地展现一下好,然后猛不丁再退出来,撩拨人撩拨得很自然,也相当高明。
追求沈纪年的有很多,苏灿大概算是很高明的一个,不必主动,撩人效果却更好。
如果真的像别人以为的,沈纪年和盛夏没什么感情的话,大概沈纪年早就被勾跑了。
苏灿是事务所的前台,笑容很有感染力。
其实她履历不错,但事务所门槛太高,应聘进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前台的位置合适她,据说面试官第一眼就敲定了她,就是因为她的笑容。
盛夏第一次去事务所去找沈纪年的时候,是一个中午,他那几天胃疼,盛夏怕他在外面吃的不好,就自己做了点带去给他吃。
沈纪年那天一直忙,忘记交代前台她要去的事。
盛夏去的那个时间段,几乎不会有人来,苏灿躲在一旁吃外卖,看见人进来,迅速地把餐推到格子里,用最快的速度擦了嘴,然后便扬起微笑站了起来,很瘦的姑娘,穿着藏蓝色的西装制服,对着盛夏温声开口:“您好,请问有预约吗?”亲切感扑面而来。
盛夏把食盒往上举了举,手指轻轻敲了下盒身,对她笑了下,“我来送餐,沈纪年,他是这边的实习生。”
苏灿微微愣了下,旋即便恢复笑容,了然地点了点头,“你是他女朋友吧?我听他说过。”大概是因为不是客户,她神色稍稍放松了些,脸上的笑带了点职业外的温度。
盛夏“嗯”了声,“麻烦你帮我带给他吧!我就不进去了。”
因为沈纪年说他这边很忙,中午吃饭都是抽空扒两口,盛夏不想进去添乱,更何况他是实习生,家属过去好像也不太好。
大概苏灿误会了,后来跟朋友说:“沈纪年好像和女朋友关系不是很好。来送餐,送到前台就走了,连面也不见。”
那是暑假的时候,沈纪年留在Z市实习,盛夏陪她。
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公寓,两个人在一起住。
盛夏不想无所事事,找了份短期工做着,在咖啡店当服务员。一周工作六天。
每天需要化淡妆,穿制服,工作八个小时,事情不多,点单送单,闲的时候可以一直坐着。
关键是,离事务所很近。
盛夏总能看见事务所的人,胖胖的男人是陈律师,据说他很擅长打离婚官司。那个剑眉入鬓面目严肃的是江律师,他是事务所最年轻的律师,据说至今无败绩。事务所只有两名女性,一个就是前台苏灿,一个是一位年纪稍大的女士孙律师,别人都叫她孙姐,是被老板高薪挖过来的,擅长打明星的官司,委托人涉及当红影星和各线小生小花,据说最漂亮的一场是给一个著名导演打的名誉权案子,几度反转,最后靠着一些几不可查的细节定了案。从某些方面看,一个优秀严谨的律师,不亚于一个侦探。而孙姐,算是个很优秀的侦探。
孙姐喜欢喝咖啡,最常点的是曼特宁和espresso。
盛夏听过一个比喻,说曼特宁是硬汉,味烈,香味醇厚,口感苦重,是咖啡中的凯撒大帝。而espresso是众所周知的苦,通常会点的都是熬夜通宵党,或者资深咖啡爱好者,要么就是新奇尝尝鲜而已。大多人受不了那味道。
孙姐的某些嗜好和做派,很符合她的气质,冷而硬,目光锐利,嘴唇永远抿得紧紧的,说话言简意赅且一针见血。少了些女人的柔软,却显得很干练和潇洒。
盛夏对她印象比较深刻的一次,是因为她在咖啡店里见一位女歌手的经纪人,两个人坐在靠窗的角落,周围被硕大的盆栽和摆件挡着,隐隐约约只能透过葱郁的叶子看见她一个浅淡的背影,坐得笔直,说话声音不大却坚定。那位经纪人大概是业内比较出名的翘楚,戴着一副大框墨镜,一直没有摘下来,露出的半张脸上是同样的冷淡和自傲,虽然没有什么不妥的言辞和举止,但给人的感觉却是高高在上的。
面对这样的人,受气质和身份影响,很多人都会觉得受压迫。
盛夏过去点单,经纪人要了一杯美式,孙姐照旧是曼特宁。
两个人相对而坐,孙姐眉毛微微蹙着,“作为委托律师,我需要知道全部细节,好的坏的,全部。你懂我的意思吗?一审的失败,完全是猝不及防被人打了一拳,我讨厌这种没有准备的状况,如果你事先告诉我,我至少可以提前想应对方法。这本来可以避免的。”
“一些事涉及**,不方便透露。”经纪人唇角下抿,显得有些烦躁和不耐。
孙姐一声轻“呵”,微微摊手,“那么,没必要谈了。”
盛夏离开后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给你这位数,这场官司一定要赢,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之所以挑你是看中你的名气还有本事,我想你也不想自砸招牌,你想知道什么,能告诉你的我都会告诉你,但有些事你不必知道。”
孙姐的声音抬高了一些,显然是压抑着某种情绪,“曾经有人给我八位数的委托费,但我拒绝了,因为我不喜欢有人凌驾在我专业权威之上。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看来你对我并不了解,我单身,且无父母,我养活自己每个月只需要用到我十分之一的工资,我爱钱,但我不需要为了它出卖我自己的原则。你现在在侮辱我吗?还是你自己?”
盛夏送咖啡过去的时候,孙姐刚刚好站起来,她从钱夹里掏出钱来搁在她的托盘上,扭头对经纪人说:“不必再见了,解约书我会托人送过去。你大可以通过媒体来质疑我的专业水平,但你最好掂量一下要不要对一个律师做这种事,我很乐意奉陪,毕竟我不怕麻烦,我很享受辩护的过程,无论是为别人,还是为自己。”
外面下着小雨,滴滴答答的声音绵延不绝地传过来,因为气氛安静,听得更加清晰。
经纪人蹙着眉头沉默了有三秒钟,最终站起了身,微微欠身,“抱歉,孙律师,是我冒犯,您先坐,我们好好谈一谈,如何?”
盛夏以为她会拒绝,毕竟似乎闹得挺不愉快。
没想到她却坐了下来,微微点了下下巴,声音平静地没有起伏,仿佛刚刚没生过气,“我需要细节,作为专业人士我不会透露任何委托人的任何信息,除非警察上门。你可以说了。”
盛夏是后来才想明白,和不同委托人打交道也是一项技术活,什么时候该硬,什么时候该软,分寸很重要。
之后的话,盛夏就没再听到了,大概涉及艺人的**,经纪人声音很小,且刻意避开耳目。
同事一个女孩儿是追星族,认出了经纪人,小声说着:“我爱豆同门师妹的经纪人,最近她家艺人被黑得体无完肤,有人说是她老公出轨闹到明面上了,然后两家经纪公司互相泼脏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完还感慨了一下,这种人见律师什么的不都保密得跟什么似的,竟然选了这么随便一个场所。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样。
盛夏在替一位老顾客手磨咖啡豆,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对娱乐圈的事情不感兴趣,所以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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