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愿赌服输(No.279—No.283)-《耿耿余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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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一半的时候,简单突然转过身,笑着说,“耿耿,我去文科班了,我们也永远都是好朋友。”

    “废话。”我皱皱眉。

    她嘿嘿一笑,跑得不见了踪影。

    这句话我记得。一年前,在巴西烤肉城,喝多了的简单和β抱在一起哭,简单忽然这样朝我们喊着,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no.283

    我稀里糊涂地就掏出手机,给余淮发了一条短信。

    “你说,我学理科是不是个错误?”

    想了想,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这种行为太矫情。简单让我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可她说得对,这是我们自己乐意。

    愿赌服输。

    行政区的顶楼没有比教室里凉快多少。我看了三页例句,大脑实在是不愿意工作,气得我只好扔下书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屁股。心烦意乱的我站在小平台上四处看,无意中发现一面墙上刻满了刚毕业的那批高三生的涂鸦。

    “谁的笔下能盛开一朵朵雪莲,却画不对双曲线的对称轴。”

    “楼主真矫情。”

    “画雪莲谁不会啊,我也会,看着!”

    “双曲线对称轴谁不会啊,我也会,看着!”

    “楼上你画的那是啥,双曲线在哪儿?”

    “楼主不是只想画对称轴吗?要啥手表!要啥自行车!”

    这片涂鸦拯救了我的心情。

    有人在抱怨成绩,有人在指名道姓骂某班的某某,有人跟着骂,有人帮某某回骂,有人说毕业了一定要去海边喝到酩酊大醉,有人在许愿,有人在承诺。

    很多年后他们还会记得吗?那些许愿都实现了吗?那些烦恼回头再看会不会觉得特别可笑?

    在时间的河流里,有多少人刻舟求剑。

    不管他们有多少未完成,时间依旧稳步向前,将他们通通赶出了振华。

    墙上还有大片的空白,或许是留给我们的呢。

    我看得津津有味,从仰头读到弯腰,最后蹲下来。

    背后的大窗子有着十字棱角,夕阳透过窗照进来,也在留言墙上留下上长下短的倒十字阴影。那些字迹都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我忽然在角落的阴影中看到了很轻的一行字。

    字迹很新很新。

    “洛枳爱盛淮南,谁也不知道。”

    霎那间很多瞬间像脑海中被不小心碰掉的照片,我来不及去捡,只能看着它们从眼前簌簌落下。

    升旗仪式上,洛枳目光的方向。

    校庆上,她忽然断掉的那句话,和此时头顶上主席台的广播里传出的“大家好,我是二年三班的盛淮南”。

    她想要翻看的那本笔记,脸上缓缓盛开的表情,试探性的“对了,你……你知道怎么走吗?他在三班。用不用……用不用我带你去?”

    和窗台上笑着说的那句:“耿耿,其实我很羡慕你。”

    眼睛里的泪水让我有点儿看不清楚那行孤零零的字。

    我为什么要为一个至今也不是很熟悉的学姐哭泣?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也许是因为简单,也许是因为我自己。

    我们从小得到父母的爱,太过理所当然。无条件的获得,最终惯坏了我们,在得知有些感情也需要自己争取,更需要听天由命,甚至会求而不得的时候,就通通慌了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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