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林束和的医馆在一条鬼气森森的棺材街巷尾,店面破旧,鬼气沉沉,同周围的棺材铺融为一体,让人完全猜不到这里竟然是能救死扶伤的医馆。 临关医馆,应该叫临棺医馆才对。 沈顾容面色不改,任谁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但只有知晓他本性的牧谪看了出来,他师尊现在已经慌得恨不得转身逃跑了。 沈顾容死死抓着牧谪的袖子,轻轻吸气,道:“六师……” 他还没说完,就听到里面的人轻轻开口道:“我从不替人换骨,送客。” 沈顾容:“……” 原来方才那句“蠢货”并不是骂他的。 沈顾容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 牧谪扶着他上前,一阵微风传来,将医馆旁的两个灯笼吹得转动半圈,露出一临一关。 那破旧的雕花木门被人轻轻推开,从中走出一个红衣的女子。 那女子螓首蛾眉,容貌倾城,剪瞳微抬,虞星河看得直接呆住了。 女子朝着医馆中盈盈福身,莞尔一笑,竟让这鬼气森森的棺材铺宛如繁花盛开似的。 她柔声说:“妾还会再来的。” 林束和的声音古井无波:“你再来多少次,我都不会为你医治。” 女子并未觉得气馁,笑着转身便要离开,但是当视线落在一旁的沈顾容身上时,那双瞳孔骤然一缩。 牧谪看到她的脸色,警惕地握紧九息剑的剑柄。 他并不像虞星河那般肤浅,一门心思都放在女子那张妖魅的容颜上,反而从她身上察觉到了一股异常违和的气息。 十分危险。 女子失态一瞬,便飞快回神,她风情万种地笑了笑,再次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当她从沈顾容身边路过时,一股胭脂香微微飘过,呛得沈顾容猝不及防偏头打了个喷嚏。 直到那女子离开后,虞星河才如梦初醒,他满脸通红地“啊”了一声,捧着脸激动地说:“她她她!” 牧谪蹙眉:“你认识她?” “谁人不识啊?!”虞星河回头看着女子消失的方向,心脏砰砰跳,“她是风露城美人榜上的三界第一美人桑罗敷啊!” 牧谪:“桑罗敷?” 沈顾容皱眉:“第一美人?” 沈顾容不开心,若是他现在眼睛能看得见,倒想要瞧瞧三界第一美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牧谪耳尖地听到他师尊用气音“哼”了一声。 牧谪:“……” 这时,临关医馆里再次传来林束和倦怠的声音:“在外面淋雨好玩吗?” 沈顾容立刻不敢哼了。 牧谪在门口恭敬道:“六师伯。” 林束和道:“嗯,进来吧。” 牧谪称了声是,偏头低声对虞星河说:“六师伯喜静,你不要叽叽喳喳的,当心小命不保。” 还沉浸在桑罗敷美貌中的虞星河立刻捂住了嘴,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从现在起一个字不吭了。 牧谪这才上前,将木门推开,扶着脚步十分沉重的沈顾容走了进去。 刚走进医馆,一阵浓烈的药香扑面而来,沈顾容还没想好如何和债主打招呼,就听到耳畔一阵微弱的声响猛地朝他扑来。 下一瞬,牧谪抬手挥出一道灵力挡在沈顾容面前,将袭来的几根银针隔绝在外。 牧谪将银针用灵力托着,重新飞了回去,稳稳落在不远处的林束和面前。 他恭敬道:“六师伯,您的银针掉了。” 偌大个临关医馆中全是药柜,正当中的墙上悬挂了一幅牌匾,往往别的医馆都是“妙手回春”“悬壶济世”之类的,林束和可倒好,挂了幅“以和为贵”——瞧着字迹,还是沈奉雪的。 牌匾往下,坐着一个人。 林束和一袭单薄白衣坐在木椅中,他微微垂着眼,羽睫落下的阴影遮住眼底的一枚血红泪痣,满脸病色却依旧遮不住一身风华绝艳。 他手中拢着一个夕雾花纹的小手炉,一旁也有火灵石烧出来的火盆,将整个医馆熏得一片温热。 银针落到他面前,他一笑,眼尾轻轻勾起,抬起消瘦露骨的五指将银针捏住,随手在指间把玩。 沈顾容微微颔首:“六师兄。” 虞星河也连忙跟着行礼,明明面前的人哪怕是个凡人轻轻推一把就能推到,但虞星河竟然不敢在他面前有丝毫放肆。 林束和微微抬头,冲着沈顾容笑了一下,好像方才拿银针要沈顾容狗命的不是他一样。 他声音轻柔,约摸是病得太久,气息不足,一句话都说得有些断断续续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