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第三章 巴桑的回忆 他用急促而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那纯属巧合,或者说是我们的报应,那简直是魔鬼在给我们引路。 我们在西风带迷失了方向,在茫茫风雪中走了十五天,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只是知道我们仍在偌大的喜马拉雅山脉中,我们似乎永远都走不出去了。 有三人被冻死,两人患了雪盲,而活着的人,也都到了生命的极限,在翻越一座不知名高峰时,一名队员失足跌落,顺着雪坡滑了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用对讲机和我们通话,让我们都下去,他发现了天堂!” 西藏活地图 疯子暂居的旧屋内,张立小心地勘察着,最后站起来,下结论道:“恐怕不是接走那么简单呢。 你们看,这是用脚连续蹬踏留下的痕迹,这是双脚在地上拖动的痕迹,门边有划破布料的碎片,那个疯子,是被强行带走的。 三个人进屋,从足印看,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会是什么人呢?” 方新教授拿着一条破毛毯和一件小挂饰走出来,微有些得意地道:“看来他们走得很急,而且,他们并不知道疯子身上那些东西的价值。” 卓木强巴看着那条肮脏的毛毯,问道:“这是什么?” 方新道:“这是缂丝的毛毯,具体是什么毛还不清楚,但从做工来看,很有13世纪藏区风格。 这件挂饰是件镏金嘎乌,里面有一套佛祖受难图,我想,这些都是那个疯子身上的东西,可以带回去让你父亲看看。” 三人悻悻回到卓木强巴家中,一路上卓木强巴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带走了那个疯子? 是敏敏吗? 她又是为什么呢? 不!不会是她。” 一回到家,卓木强巴就忙着打电话给他们天狮基地在藏区的分所,让所有的员工都注意一个疯子,虽然怎么说也不能说得很详细,但卓木强巴还是尽可能详细地告诉每一位员工。 而方新教授则拿着他找到的东西去拜见德仁老爷。 德仁老爷已经很忙了,他要给一些远道而来的朝拜者摸顶赐福,还要颂佛法,方新教授也只能趁空让德仁老爷鉴定一下他带回的东西。 没多久,方新教授满怀欣喜地小跑出来,对卓木强巴他们道:“已经确定了,这是萨迦王朝时期的缂丝毯,上面是欢喜佛和众明妃。 至于材质,德仁老爷说他还未见过这种绒毛,非牛非马,非羊非骆驼,十分少见。 那个嘎乌,则是现代的,是戈巴族特有的。 两旁的小字是寂天菩萨文:世间诸灾害,怖畏及众苦,皆由我执生,此魔何年需。 里面的图画有佛释,于悲天地狱,受万鬼吞噬之难,后来是传说中的麒麟,穿过九十九重天,才将佛从悲天地狱救出。 并且……并且德仁老爷说,这个传说是戈巴族独有的,任何佛经盛典都没有它的记载。 德仁老爷说,他可以尽力帮助我们去寻找戈巴族人的地界。” “啊!” 卓木强巴这才喜上眉梢,他知道,父亲这句话的分量是相当重的,以父亲的影响力,他们在物质上将得到极大丰富,一些以他们的能力得不到的东西,现在都可以轻易到手。 张立在一旁道:“可是,现在你们唯一的线索已经断了,该怎么找呢?” 卓木强巴道:“不,你不明白。 戈巴族的大致生活范围我们是知道的,只是从来没有人去过。 如今所有的线索都集中在一起,我们要找的獒和失落的佛经都极可能就在戈巴族的生活范围之内,我们只要带齐足够的设备,就可以出发了!” 方新道:“嗯,这件事宜早不宜迟,那个疯子的失踪,实在不是一件妙事。” 张立道:“那么,我们需要一些什么设备呢?” 卓木强巴道:“强力驱动的越野车、登珠峰的全套设备、食物和一名出色的向导。” 方新教授道:“既然德仁老爷开了口,我想前面的东西都很好办吧,但是,出色的向导……”卓木强巴笑了。 方新讶道:“难道你已经有合适的人选?” 卓木强巴道:“是的。” 他转身走向内堂,却并未进去,而是指着正在修剪枝叶的拉巴。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还一脸茫然,卓木强巴已经开始介绍起来:“拉巴大叔,他就是我们西藏的活地图。 天空没有留下翅膀划过的痕迹,但大叔能在千里之外追寻雄鹰的气息,念青唐古拉山的神圣无法安抚他内心的狂热,雅鲁藏布江的汹涌无法阻止他的脚步……” 拉巴笑呵呵地看着卓木强巴,布满皱纹的脸有如春日的暖阳,他憨厚地笑道:“强巴少爷,你怎么把阿初王子的故事强加到我身上啊!” 卓木强巴笑道:“拉巴大叔,你完全有资格担当西藏的活地图呢。 你们知道吗,拉巴大叔年轻时是茶马古道最有名的头马,而后担任过驼峰航线的地面导航员,藏尼边境的勘察,90年代初还带领登山队开辟过南迦巴瓦登峰线,西藏有多少深沟、多少高山,他闭上眼睛也可以数出来。” 卓木强巴只说了简短的三件事,可他每说一件,方新教授的嘴就张开一些,待他说完,方新教授的嘴已张大成“O”形了,他激动地走上前去,久久握住拉巴的手,不愿松开。 拉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老英雄,请原谅我以前的失敬。” 方新教授诚恳地说道。 他数次来过卓木强巴家,但一直以为拉巴不过是一名普通的老仆。 解放前西藏还有很多农奴,解放后他们有些分了地自给自足了,还有些并不愿意离开原来的贵族主人,便一直留在贵族家里。 是以方新教授从来就没太注意过这个满脸皱纹、满手老茧的老人,今天卓木强巴说起,他才知道这位老人竟然有如此功绩。 茶马古道、驼峰航线,都是久负盛名的险绝之路,虽说一条是马帮运货枢纽,一条是空中死亡走廊,但都同样凶险万分;最令方新教授吃惊的还是南迦巴瓦峰线的开辟。 南迦巴瓦峰是雅鲁藏布江旁一处绝壁,在西藏是七千米级的最高峰,藏语的意思是“直刺苍穹的长矛”,其攀登难度之高可想而知,而拉巴,少说也在六七十岁以上,他勘察南迦巴瓦峰时岂不是已年过半百,那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拉巴被教授的激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连忙道:“千万别这么说,方新教授是有智慧的人,和德仁老爷一样,都是我拉巴非常非常尊敬的。 我就是一个跑山的汉子,趁腿脚还走得动,喜欢多走走。 八岁那年,若不是老爷救了我,我恐怕早就和马帮掉进滚滚怒江喂鱼去了,是老爷用金子把我从康土司手里换回来的……”说起这些陈年旧事,拉巴总是感触良多。 方新释然道:“原来如此。 这就好了,有您做我们的向导,我就放心了。” 拉巴愣道:“什么? 什么向导?” 卓木强巴道:“拉巴大叔,我们想去戈巴族人的领地。” “什么? !” 拉巴手里的花剪掉落在地,“为……为什么少爷突然想去那里? 老爷知道吗?” 方新道:“德仁老爷已经同意了。” 卓木强巴道:“难道大叔您去过? 为何这样紧张?” 他拍头道,“对啊,拉巴大叔可是我们藏区的活地图呢,什么地方没有去过啊。” 拉巴拾起花剪,缓缓摇头,道:“不,不敢隐瞒少爷,你说的那片地方,拉巴知道,但从来没有去过。 老爷说过,那是片被神诅咒过的土地,不祥的黑云带来永远的阴霾,暗夜被邪恶的气息笼罩。 只有失去良知的生命,才被抛入那永不能回头的地狱。 那不应该是少爷您涉足的地方,少爷。” 卓木强巴道:“父亲大人的话,我也记得,但是这次是父亲同意了的。 而且,父亲大人还说过,药师琉璃光佛投身地狱,以六方曼陀罗之花,解开数千年积郁的怨气。 千手千眼观世音,曾以莲花持说法,度劫无数极恶之灵。 就连释迦如来,也放下自身的坐骑,守护着那些灵魂被丢弃,徘徊在黄泉路上无法回头的孤魂。” 他知道,拉巴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不是普通的道理就能说得通的,必须用父亲的教诲来说动拉巴。 拉巴还是摇头道:“老爷为什么要同意呢? 那可不是少爷能去的地方啊。 老爷为什么会同意呢?” 方新教授这才道:“戈巴族人,可能守护着藏区佛灭以来上千年的佛典。 那些千年前的经典,应该是走出山谷的时候了。 这就是德仁老爷同意我们去的原因。” 拉巴道:“不,你们不明白。 那里的环境恶劣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卓木强巴急道:“那你是知道的,到底是在哪里啊,大叔?” 拉巴道:“在……准确地说,应该是在西藏的南部,南部偏西。” “能不能再具体一些?” 方新教授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拉巴所说的,极有可能就是喜马拉雅山脉横穿而过的区域,那里有最高海拔的山峰、最恶劣的高原气候、最寒冷的无人区,而且——将越过国界! 拉巴沉吟着,用藏语念叨道:“老爷不应该同意的,那是魔鬼居住的地方啊。” 他突然抬起头来,问道,“少爷、教授,你们可知道,当年拉巴随国家测绘工作组勘测时的情况吗?” “嗯?” 卓木强巴迟疑道。 拉巴抚摸着自己脸上的皱纹,似乎仍难以下抉择,他微微闭目道:“勘测那片地方,太难了!解放后,拉巴曾和勘测队一起去过,那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大雪山。 在你面前的,永远都是白雪皑皑的山峰,不管你走多久,那些山峰还是在你眼前,仿佛你在前进,它们也在前进。 我们在山下扎营,以十二人为最佳人数组合分组,勘测队先后派出三十多支,从来就没有队伍回到过大本营。 他们在风雪里迷失了方向,死亡之后肉体也不会腐化,灵魂被禁锢在神峰之中,其中有一半,都是长年生活在高海拔地方受过专门培训的藏民。 本来我该随第十三小分队进山,是一次意外的重病,才让拉巴活到今天啊。 少爷,拉巴劝你,不要去,真的不能去。” 卓木强巴抬起头,看着远处的雪山神峰,他的决心却是无比坚定,他只淡淡地问道:“难道说,戈巴族人的生活范围,就在那里?” 拉巴似乎从卓木强巴的眼睛里读到他的信念,叹息道:“是的,少爷。 据说戈巴族人就在那一带生活,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不是一块小地方,在中国境内就有几万平方公里,还不包括不丹、印度、尼泊尔三国在内。 如果少爷执意要去,可以从亚东往西走,要不就从定结或岗巴南下,我们这里离定结近些,但是岗巴的路更好走。 我只知道这个大致范围了,不过也有人说,更靠西也见过戈巴族人,甚至他们的活动范围要扩展至聂拉木县城。” 方新教授瞪大了眼睛,苦笑道:“拉巴老哥,你可知道你给我们圈定的寻找范围? 你把世界最高峰,圈给了我们啊!” 第三个疯子 拉巴严肃道:“不错,整个神山的山脉,极有可能就是戈巴族人活动的范围。 少爷,你要考虑清楚,你将面临的是什么你可知道!最高的山峰,最冷的天气,空气稀薄,车辆难行,步行半个月也可能不见任何人烟,山口的风能把牦牛吹走;下一夜的雪就能把帐房填埋,那是连雪鹰也无法飞越的屏障。” 听到拉巴这样说,方新教授也不得不重新考虑。 他木然道:“是啊,强巴拉,你要想清楚,这次与前几次都不同。 我们要去的地方,可是连高原鹰也飞不过去的神山啊。 登山队,只是征服一座山峰,而我们要挑战的,却是整个喜马拉雅山脉。” 卓木强巴点了点头。 方新盯着卓木强巴,接着道:“平均海拔六千三百米,八千米以上的山峰十座,七千米以上的山峰五十余座;日平均气温零下三十度,数万平方公里的无人区,山口十二级飓风,可将一人高的石头或小轿车吹得满地乱滚,空气含氧量不足百分之十,那只占内地空气含氧量的百分之五十不到。 暴风雪、雪崩、地缝,每一处陷阱都是致命的,而我们的目标,却是在——” “会找到的,我坚信——”卓木强巴扭过头来,露出无比自信的笑容,那一刻,他那高大而强有力的身躯,给他的话增加了不少分量。 他又看着拉巴,恳请道:“大叔,带我们去吧。 我要寻找的,是我这一生都想要寻找的东西。” 拉巴露出爱怜的眼神,抚摸着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少爷,最后依然摇头道:“少爷,拉巴老了,不能陪你去那大神山了。 拉巴每天会念一百遍吉祥经,祈求扎西班觉次仁玛给少爷指引方向,祈求伟大的格萨尔王消灭前路上的一切妖魔鬼怪。” 卓木强巴有些焦急了,说道:“可是大叔,如果没有你的引路,我们又怎么敢轻易踏入大雪山呢?” 拉巴陷入了长思,一时谁也不做声,空气似乎被冻结,时间却如丝般被抽走。 忽然,拉巴恍然大悟似的,叫道:“少爷!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个人!” “嗯? !” 就在卓木强巴准备竖起耳朵听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两道凌厉的目光正看着自己,那目光,邪恶、阴刻,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又略有一丝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可是待卓木强巴侧头看时,那人已经转身走入大堂,混入一群朝拜者当中,大家都是穿着宽松的藏袍,头带着毡帽,再也分不出谁是谁来。 方新教授已经迫不及待地向拉巴发问道:“是谁? 他去过那个地方吗?” “嗯,是的。 他是我的亲弟弟,我想他可能对那一带比较熟悉,据我所知,他至少去过五次。 而且我想,他是见过戈巴族人的。” 拉巴回答道。 “那快带我们去见他吧,拉巴大叔。” 卓木强巴已经将注意力转了回来。 拉巴道:“可是这件事,恐怕也得老爷同意,你们才能见到他。” 拉巴露出为难的样子。 “为什么?” 两人同时问道。 拉巴支吾道:“这个,因为……他,他在监狱里。” 卓木强巴和方新对望了一眼,看拉巴这个表情,看来他的亲弟弟并不是在监狱里任职,而是在里面劳动。 只听拉巴继续说道:“每次我去探视,也是老爷事先关照过,不然是见不到巴桑的。” “啊!” 卓木强巴疑惑道,“难道是重刑犯?” 拉巴解释道:“也不是很重,只是,他似乎受到过什么惊吓,导致精神上……这个,上次我去探视时他已经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了,但是医护人员告诉我,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下,他还是会发病。” “精神病!” 卓木强巴和方新教授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唐敏的哥哥唐涛,以及蒙河那个疯子。 看来,戈巴族人的领地里确实发生了什么惊人的事情,否则不会令去过那里的人都失去理智。 卓木强巴问道:“你弟弟有没有对你说起发生了什么事情令他受到刺激?” 拉巴道:“那怎么会,医生特意嘱咐我不要问起这个问题,否则会令他发病的。 据说每当医生认为巴桑已经好了,向他询问这个问题时,都遭到了攻击,有两名医生还差点送命。 只是不知道现在他是否已经完全康复。” 卓木强巴想起了神秘失踪的疯子和那道令他不寒而栗的目光,说道:“那么,事不宜迟,我马上去请教父亲大人,我们要尽量争取早日出发。” 德仁老爷挂断电话,平声道:“最多只能去三个人,你们自己商量吧。” 卓木强巴看了看,拉巴是领路人,必须去的,自己也一定要去看看,方新教授和张立……这时,张立道:“那么你们去吧,我先回团部准备一下比较好。” “不,”拉巴却开口道,“我那个弟弟,他以前在部队待过,若有突发事件,寻常的人难以制伏他,十分危险,教授你看……” 方新教授点点头,说道:“好的,我留下来,看看能不能从疯子留下的物件里找出更多的线索。” 一名叫察西的狱警被安排接待三人,他认识拉巴,一见面就告诉拉巴道:“他的病,经过医生初步诊断,已经完全好了。” 拉巴握起察西的手,道:“谢谢,谢谢你们。” “三位,请跟我来。” 察西将三人带向监狱深处。 在路上已经大致了解情况的张立问道:“拉巴大叔,你弟弟的年纪和你相差不会太多吧? 他到底是为什么被……”卓木强巴狠狠地剜了张立一眼。 拉巴微笑表示理解,解释道:“不,我弟弟比我小接近三十岁呢。 那时候父母关系不太好,他十岁的时候和母亲搬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后来是监狱的同志通知我,我才知道他被捕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想察西比我应该更了解才对。” 前面带路的察西接口道:“话说起来,还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是我刚刚分配到这里工作的第一天,巴桑,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了可真叫人害怕。 一脸横肉,胡子拉碴,一身衣裳也被扯得破破烂烂的,大家都以为是哪里来的疯子,可没想到他力气大得出奇,接连伤了七八名警卫,大家才发觉事态的严重性。 后来全部狱警出动,还用上了麻醉枪,才把他制伏,当时他声嘶力竭地喊着那句话,让我至今还觉得毛骨悚然。 他大喊的是,‘我需要保护!’” 察西扭头看见每个人都露出疑惑和不解,他又说道:“是啊,想他已经强悍得那么可怕,竟然还拼命地喊着,他需要保护,真是不知道他究竟碰到了什么事情呢。 本来我们这里是不准备收押他的,可他一定要待在这里才感到安全,一定要看到大批的狱警荷枪实弹地站在他旁边,他才感到稍微的安全。 为了在我们这里服刑,他自己承认多次盗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野生藏羚羊。 我们起初还当他是疯言疯语,可他说出了好几处藏着藏羚羊皮毛的地方,在他说的地点,我们一共查获了藏羚羊皮毛五百多张,那可真是一件大事件啊。” “咦?” 张立奇道,“为了寻找守卫森严的监狱保护,不惜说出犯罪的事,他的思路很清晰啊。” 察西道:“不错。 他不犯病时,和一个正常人完全没有两样,就是有时会突然受到刺激而变得狂躁不安,那个时候就危险了。 有不少医生想找到那个刺激源,但是都失败了,现在洛追医生说他已经痊愈,可谁知道呢,又没有人敢去问他那个问题试试。” 卓木强巴和张立面面相觑,到底那个巴桑,拉巴大叔的弟弟,会是怎样一个人呢? 一扇扇铁门打开,察西道:“到了,巴桑就在小屋子里,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按程序来,先让拉巴大叔进去探视,然后你们二位中的一位进去,医生说,他害怕群体,人多了反而更危险。” 拉巴进去了,卓木强巴打量着这个地方,房间的门都包上了铁皮,窗户由防弹玻璃嵌上,似乎还作过特殊处理,使外面能看到里面,而里面不能看到外面。 那个巴桑,被剃过的圆头稍微有些尖,钢针般的胡须从上唇一直向下围成一圈又向两边延伸,直到同耳鬓的头发连在一起。 身形并不是十分高大,但体格匀称,肌肉饱满,浑身充满了火药般的爆炸力,特别是那双眼睛,如鹰隼般明亮。 两兄弟搂抱了一番,而后慢慢交谈起来。 十多分钟后,拉巴出来了,对卓木强巴点头道:“可以进去了,他说,他愿意透露一点少爷感兴趣的事情。” 卓木强巴还没迈步,张立抢先道,“还是我先进去吧,卓先生,对讯问问题我比较有经验。” 虽然他们团长告诉过他,卓木强巴不是一般的人物,可他还是认为,一个大老板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强过他们这些天天受训练的士兵。 “哦。” 卓木强巴听张立这么说,想了想道,“好吧。 我想知道他到底在什么地方看到了什么东西。”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