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情人,相顾凝噎-《生活因你火热》
第(1/3)页 “谢谢各位,其实我也是早两天才明白~为什么天上有月亮的?科学研究表明,距今约45亿年前,曾有颗名曰忒伊亚(theia)的天体猛烈撞击过地球,留下的残骸演化成了悬在人类头顶的这轮月亮,很奇妙吧~对不对?从整个宇宙的广袤维度来衡量,我们所处的位置充其不过一颗红豆,而原本99.9999%概率将擦肩而过的某位天外来客…”
旷日积晷呈现人前的清冷外壳碎了一地,唱完《冬至》后翁怀憬满腔的表达欲犹如一组被紧绷到极限的弹簧,怂恿着她在依然静默无声的舞台上直面过往那些困惑,以刀锋般的眉眼极目眺向远方,从心使然的隐喻皇后终于决意做一回彻彻底底的英雄:“最终却以永远在一起的比邻姿态留了下来~”
「哈?这样也行!!!难怪前天嗡嗡嗡会说:“有些人以前总爱将我比做月亮,但明明更善变的你才像!”如此之完美的文字游戏,她究竟酝酿了多久?以月亮成因指代我的身份…确实很奇妙、大胆而且浪漫无比,有种《冬至》被反写成了情书的甜蜜感——用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
脑海无限慢动作重放着〈默片·9号凌晨雁栖湖〉,晏清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奋力从那一帧帧缱绻胶卷中抽离,踟蹰着凑近立麦,他冲镜头亮出怀中的格桑花,再慎之又慎地觍起脸补充道:“对的,而且巧的是最后一期,我们恰好做了首叫《always with me,永远在一起》的新世纪音乐(new age)~前天怀憬就是用它弹的!”
…
“啊!”
“awsl!”
“咻~咻咻~”
“那还等什么呢!”
“在一起!在一起!”
“教主在暗示他表白?”
“请你们务必永远在一起!”
…
发言整体其实是心潮澎湃的,慎之又慎源自于晏清太多次被制裁的经验,然而这番话脱口后除了激得台下尖叫、口哨、掌声等起哄连连外,他做足抗伤害准备的身体并未遭受到沉默术的考验,这算是条利好消息,然而也有坏消息——旁边翁怀憬完全没接茬,甚至看都不往这看一眼。
“emm…妈妈说过远方更像是被幻想出来的概念,因为人类需要距离来保有安全感,后来的人生经历告诉我,世界那么大,总有人心无法触及之处,那便是所谓的远方,但现在我会觉得任远方何其远,心安处即吾乡…”
音色格外脆生生,起承转合、平仄韵转均难掩语调的抑扬顿挫,这番夹杂着些许颤音和小尾巴的声声入耳让晏清很快心领神会——过于紧张之下,翁怀憬指计没法硬刚全场五万多名狂热cp粉所给的压力来接梗,或许对她而言,光是要将背好的台词给顺畅叙述出来便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至于…至于为什么眼睛有泪光?唯心点的解释大概是人在每每思及某些无能为力的事时总会忍不住哭出来,emm…因为本质上来说我是个嘴拙又执拗的胆小鬼,想表达什么时意思总说不对,遇着事从不想着后退,哪怕咬牙也要发狠往前追,难免会要偷偷抹眼泪。”
过程略有几分更噎,但翁怀憬还算顺利地将其从不轻易示人的一面袒露给了草摇五万多名或陌生、或熟悉的现场观众,重点是没让眼泪流出来,晶莹剔透的琥珀一滴滴被反锁在她那汪桃花眼中。
这段话深晦、难懂且全然不符翁怀憬平日予人的印像,历观重新归于静谧的现场,必定只有极少数人完全理解被她藏在那些看似妄自菲薄言语之间的浓浓情意,就比如说晏清,堂堂七尺男儿、三金影帝居然没出息地陷入了无声抽泣。
「嗡嗡嗡这么敏感、脆弱,那些年一定陷入过无数次自我怀疑,才做好奋起直追的心理建设,更别提要付诸多少努力,方使得她成长到如今的强大模样…」
以往得心应手的表演控制能力忽然失效,晏清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头埋低,尽量不动声色,他倒没怕丢人,只是单纯舍不得惊扰自己的心上人而已。
“为什么四季要歌唱?现在想来可能是想劝诫我,世界是个回音谷,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一切都是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的,要相信对的人永远不会错过!emm…接下来应该是关于成长的一问…”
隐忍效果还行,相隔咫尺的翁怀憬语速稍有加快,估计是对节奏适应了些许,一时间全神贯注沉浸在自我剖析中的她并未觉察到晏清的失态:“我将这一问理解成了——为什么成长的代价总建立在苦难、失去之上?”
「所以是天问六答?《冬至》真被她反写成了一封不朽情书,太感人了,那倘若籍由着失忆对往事不管不顾,我又何以心安?究竟什么理由可以让掌握穿梭世界能力的我舍得下这样一个可爱又迷人的胆小鬼六年之久?以后会不会还有变数…」
等肆意横行的浊泪消停点后,晏清未雨绸缪开启了顺境反思,胸膛中愈演愈烈的爱意驱策着他偷偷窥探向飒飒站得笔挺的翁怀憬,视角中的心上人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一整个芙蓉如面刀如眉,令人对此如何不泪垂。
“大概生活二字本就是由〈欢声〉同〈泪盈〉两组词堆砌的,人最难得是能承受生命里最好的一切,也能接受那些最坏的安排,王尔德这样说过一个人再富有,也无法赎回他的过去,我们能做的只是与自己的过去握手言和…”
直至说起篇幅相对较长的第五问时,泪眼模糊的晏清才被意图再建立连线的翁怀憬发现,当两缕同样依稀、迷蒙的目光甫一缠绕,单纯只是想从男友处汲取些勇气好继续下去的她险些分寸大乱:“这些…这些都是某个…很重要的人以前教我的,后来…他还以身作则让我学会了更多…”
…
亟待充电憬:「你是爱哭鬼吗?讨厌~」
超级电源清:「可这封情书太好哭了!」
可爱迷人憬:「那就更得听好了~」
满眼温柔清:「一定洗耳恭听的~」
嘴拙执拗憬:「担心自己控不住场…」
素有急智清:「放心~凡事有我在!」
…
暗涌不止的爱意胜过了千言万语,鲜有人洞悉翁怀憬已与晏清在顾盼之间交流了数个回合,在众人看不见的维度,他们以树的形态靠在了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于视线,彼此分担着帝都冬夜里的所有寒潮、风雷、霹雳,也共享着悱恻遐想中的无尽雾霭、流岚、霓虹。
“爱是张柔软着陆的缓冲垫,而不是角度刁钻的刻薄和令人避之不及的尖锐,苦难、失去并非我们在滚滚红尘中历练的目的,你温柔对待这个世界~它也会以温柔回报你…”
微微颤着婕羽,翁怀憬缓缓转开月芽儿眼,重拾起话题,难得在输出这种硬核观点时,她娓娓讲述间也并无一丝说教意味,尽显真诚地向所有人敞开了心扉:“最后一问早在《词不达意》我们就曾试着探讨过,为什么人心与人心间横生着无数堵阻隔沟通的墙?嗯,说实话其实挺久之前,我们帝舞邓校长就曾给过我类似的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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