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纽约爱情故事-《生活因你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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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大多写字楼旁的广场不尽相同,我们办公室外这座绝对算得上纽约的地标建筑——时代广场,这里云集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商铺、迷离闪烁的霓虹灯牌,堆积如山的巨型液晶广告牌、招牌林立的百老汇剧院、奇装异服的动漫卡通人物、此起彼伏的各国语言、川流不息的观光客,当然还有数不胜数的街头艺术家。

    下楼要了份最便宜的鸡肉三明治,半途被同事拉拽着去看街头表演的我就这样遇到了流浪在纽约的小艾,即使站在那群个性张扬的街头艺术家中,他也是最特立独行的那一个。

    “好家伙,这哥们的架子鼓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啊!”

    同事是循着节奏急促的爵士鼓点声找过去的,当时那句话我至今仍记忆犹新,被围观者簇拥在圈心的小艾全部家当只有九个白色的空油漆桶,以及手中那两根看着像是随意折来的树枝,当然他跟前那张标注着“只收现金,谢谢!”的双语告示牌也很打眼。

    然而仅仅只依靠木棒敲击桶沿、侧壁、地面发出的声音,将帽檐拉得很低的小艾便以其超高的手速和极强的打击节奏征服了一众看者,等他如急风骤雨般的三分钟过后,身边的同事们纷纷随大流慷慨解囊,唯独只有身无分文的我克制住了冲动。

    “这家伙好像跟我们是老乡,他一天得挣不少钱吧,那么大一个桶都快被硬币给堆满了。”

    经同事指点,我才发现小艾口罩上涂鸦着大熊猫图案,无巧不成书,其实爱吃竹子的滚滚和我才是正牌老乡关系,就这样原本想离开的我没忍住凑了个热闹过去多看了两眼,结果正在闭目养神的小艾突然挑起帽檐瞟了过来,被他这么一瞪,紧张之下我失手将没吃完的半个三明治投入了桶中。

    “倾城都能换一整个馒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只值半个!”

    这是小艾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可恨的是这个眼带笑意的男人却并没有把那半个三明治还过来,当然跟我慞惶落跑也有关系。

    第二天,明明重新准备了便当盒的我竟神使鬼差地又下了楼,结果在老地方又看到提着桶的小艾,这一回我站得远远的,互不打扰的距离刚好够看清楚他露出来的上半张脸,就着一首巴洛克时期常见的卡农和吉格舞曲鼓点旋律当佐餐,那顿饭我吃得特别香~

    一日复一日,逐渐我养成一个奇怪的习惯,每天中午下楼来听小艾的“爵士鼓”表演,除了惊叹其出众的音乐才华和充满想象的改编能力外,也逐渐发现他更多异于其他流浪艺术家的点。

    譬如永远衣衫整洁、眼神清澈透亮、声音温柔磁性~

    又譬如公务员般的作息时间,小艾每天出现的时间就中午那半个小时,去留都卡得不差分毫。

    还譬如他似乎是一个多情又绝情的奇怪男人,众所周知时代广场应该是纽约美女密度最高的地方之一,神秘街头艺术家人设下的小艾很讨姑娘喜欢,可我发现这个家伙虽然时常满嘴口花花却又不至于真正招惹那些被他撩拨到的女孩。

    “抱歉你值得更好的男人,而不是像我这种最好的。”

    每次听小艾拿些奇奇怪怪的话术搪塞别人的示好时,我都躲在一边偷笑,哪有这种不要脸的人,居然自诩世上最好,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他不时冒出的惊人之语。

    就这样我整整“白嫖”了小艾一个月,抱歉,这个不太文雅的词也是后来他教我的,也许人类总是喜新厌旧的,又或者根本原因只是小艾成功将纽约的漂亮姑娘全得罪个遍,总之当这样震撼的街头表演在时代广场连续上演三十天后,他逐渐变得不似之前那般受欢迎了。

    对收入锐减这件事,小艾表现得毫不在意,直到七月初的某一天,他头回尝到了空手而归的滋味。

    “大爷,您分我点吃的呗,小的都快饿死了…”

    这是小艾跟我说的第二句话,特别巧那天的午餐又是三明治,说实话我知道自己的厨艺可能不尽如人意,但也绝不至于像说翻脸就翻脸的他尝过后说的第三句话那样不堪:“比上次的难吃多了,而且你个白嫖怪怎么把肉全吃了。”

    “你才是xxx,我只是来看鸽子的…”

    当时脸刷一下就红了,我被小艾气得只能转身就跑,他居然还在背后死皮赖脸地喊着明天要吃肉之类的。

    虽然很生气,第二天我还是给小艾做了夹了培根的三明治,随着某人的卖艺营生越来越萧条,以及他没脸没皮的死缠烂打,渐渐相熟的我们有了更多的聊天。

    抛开口没遮拦这一缺点,愈了解便愈发觉得藏在口罩和棒球帽檐下的小艾是位十足的宝藏男孩,用时下流行的“有趣的灵魂”来形容可能更加适合,他的信息密度和知识储备几乎各个层面都碾压了平凡又普通的我。

    虽然小艾平常总爱端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可他却始终愿意俯下身来与我交流,鼓励羞于表达的我展示自己那些极其幼稚的言论,还会贴心地帮着做引申、提炼、完善~

    不知不觉地我好像被小艾的花言巧语给赖上了,偶尔因为加班下来稍微晚了点,他甚至会跑到一楼的电梯厅等着,甜甜腻腻又傍若无人地喊着给我取的小名。

    就这样持续投喂了小艾整整三十天,我被这个已在同事眼中彻底沦为怪咖的男人举着一束花表白了。

    天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有多剧烈,小鹿乱撞?划掉!应该说是鹿群迁移,用尽最后仅剩的矜持,我这样问了一声小艾:“为什么是我,不是一直说你值得最好的么?”

    “对啊!你就是那个全世界最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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