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周归一的判断是准确的。 原来,自从凤妹离家过后,吴石磙的身体状况差了许多;大宥县医院一检查,发现“三高”严重:血压高、血糖高、血脂高。 吴石磙吃了一段时间的这药那药,情况似乎好转了不少;谁料,前不久上班时,竟然突发心梗,险些出大问题。幸亏抢救及时,做了心脏搭桥手术,暂时没有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 吴石磙的老婆熊氏虽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平日里喝三吼四的,是一个人人皆知厉害的角色,却极其崇信佛教,隔三差五烧香礼佛,抽签问卦,虔诚得很。 这天,天气不错。阳光暖暖地照着,微风轻轻地吹着。吴石磙就斜躺在藤椅上,歪着个头,在家门口晒太阳。 熊婆娘则趁着天气不错,弄了一大堆衣物,挽着袖子在一边吭郝吭郝地忙着,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吴石磙说着闲话。 吴石磙虽然一向惧内,不敢在老婆面前高声大气,但时间长了,人也麻木了,习惯了。 熊婆娘一边洗衣,一边嘀咕道:“医生说,你的血管都快全部堵上了,要不是搭桥,早没命了。以后啊,你不能再喝酒,也不能再抽烟。听见没?” 吴石磙也害怕一旦病情加重了,落得个半身不遂什么的,幸好自己是心梗,死了死得快,听老婆这么一说,就“嗯嗯啊啊”地应和着。 熊婆娘有些不满意吴石磙的态度,就用力将衣物在洗衣板上死劲地搓了几下,说:“我也不怕死,就怕半死不活。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要你管。一把老鼠药,吞了了事。” 吴石磙心里打了个寒战,这分明是在暗示自己什么,便生气了,说:“你身体好好的,怎么会半死不活呢?你是不是担心我半死不活,不想管了?告诉你,我得的是心梗,不是脑梗;心梗,死得快;脑梗,就会半身不遂什么的!” 熊婆娘见吴石磙敢挑衅自己,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就猛地站起来,说:“你是不是脑壳坏了,好话坏话都听不出来?什么这梗那梗的,都是不好的梗。一个人半死不活的,连吃喝拉撒不能自理,还有什么活头?!” 吴石磙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也没了精神,较起劲来,说:“谁想得病?这少年夫妻老来伴,你不懂啊?我给你说,一旦我心梗不死,脑梗了中风不能动了,这坡上有绳子河里有水,我不连累你!” 熊婆娘第一次见吴石磙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陡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话说得伤人了,但嘴上依然强硬,说:“你上吊,我帮你系绳子;你跳河,我给你选地方。一个大男人,就这么个死法,也没有个出息。” 吴石磙越发来劲了,恨恨地说:“我跳长江,我跳飞机,我,我……反正,不用谁管!” 熊婆娘正想回敬两句,却见一个陌生的瘦高个的老头,走了过来,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便停止了争吵,又坐下来洗衣服。 这老头年约五旬,山羊胡,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斜挎着一个帆布包。 “山羊胡”走到吴石磙两口子面前,停下来了,也不问话,只是自言自语似的,摇头晃脑地说道:“烟霞绕水网未收,江头也可试魚钩。本该好运行百年,谁料丰年却空手。” 言毕,“山羊胡”竟然摸了一把凳子坐了下来,依旧哼唱道:“时逢夏回日,桃花开已迟。若能巧借力,便是运通时。” 吴石磙本是一肚子火,气还没有消,听见“山羊胡”这般行径,便没有好气地说:“你这哼哼叽叽,唬弄谁啊?!” “山羊胡”却不恼,平声静气地说:“火大伤身,气大丢命。消消火气,好运长存。” 熊婆娘本是迷信之人,见“山羊胡”这般一说,不由得停下手中的活,坐直了身子,说道:“老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