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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绿意盎然的盛春时节再到炎炎夏日,几个月一晃而过,现在已经是夏末初秋之际,燥热难耐的酷暑逐渐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清爽的凉意。
朔州城东十里处,顾思年领衔,褚北瞻、游康等一众凉军高层武将尽数到齐,几百悍卒列阵在后,一匹匹通体雪白的战马高昂着头颅,时而会发出声声低鸣。
从接到京城的圣旨之后,凉军在朔州就全面转为守势,不再主动进攻,燕军仗着兵力多了,底气足了,也开始从朔风城内探出了脑袋,多次派兵抵近朔州城挑衅。
但凉军基本上都闭门不出,偶尔才会爆发一场小规模的战斗,边境战事一直不温不火。
其实并非边军敌不过燕军,而是因为擅自调动兵马回援琅州在朝中颇有非议,为了堵住那些小人的嘴,顾思年选择了奉旨行事,能不打就不打。
对凉军而言,只要燕军没有全线进攻,我就没必要与你死磕,反正三州绝大部分疆域都已经到手了。
游康从马背上踮起身子向远处望了望,撇了撇嘴道:
“从京城到朔州,就这么点路,两路兵马竟然足足走了四个月,都说兵贵神速,他们这速度倒像是在游山玩水。”
一开始接到圣旨,顾思年觉得最多两个月京军就能进入北荒,虽然两卫京军有不少步卒,可你又不用携带攻城器械,军需物资又是沿途官府提供,不应该被耽搁才对,但这伙人愣是晃悠了四个月才到朔州城外,让人大跌眼镜。
“我可听说了,这两卫京军一路上没少闹出事端来。”
褚北瞻冷笑道:
“据说军中的那些权贵子弟每到一处必耀武扬威,四处闲逛,沿途踩踏庄稼、骚扰民宅是家常便饭,更有甚者还会找借口斥责当地官员,称其招待不周,胡乱要应付,轻则痛骂,重则殴打,惹得各地县衙怨声载道,巴不得把这群人早点送走。”
“这样的军纪简直是个笑话,有辱京军的颜面啊。”
游康眉头微皱地说道:
“不是说汝南侯治军颇为严明吗,怎么会纵容这般富家子弟如此行事?这可与沈老将军的名声不太符啊。”
萧川接过话道:
“汝南侯当初的确是威名赫赫,带兵治军都颇有手段,早前带兵来过雍州,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排兵布阵都有章法。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沈老将军唯一的儿子在战场上断了一条腿,病死在回京的路上,白发人送黑发人,换做谁也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本就是将门之家,唯一的儿子死了,只剩一个还未成年的孙子,这在偌大的京城无疑是失去了希望,再难出头。
现在突然有一个领兵的机会落在了他的头上,对于汝南侯而言,他个人已经没什么远大的志向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孙子能在这场战事中立下赫赫战功,最好能承袭爵位。
这么多将门世家把家中后辈交给他,也是一个结交人脉的机会,老将军自然不会为难他们,难道给自己找不痛快?”
“萧老将军说得没错啊。”
顾思年目光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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